第二天早上六點，周尋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裏麵的嶄新白色襯衫格外顯眼，捧著一束鮮豔的玫瑰花，站在林夕家門前。
鄰居老阿姨看見他，一臉好奇地問：“這麼早來幹什麼？”
“接林夕去……”他禮貌地回答。
老阿姨立刻笑著打斷他的話：“領證！”
“嗯，”周尋笑了，笑容不大，但卻非常甜美。
“好好，”老阿姨用力點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接著說了句恭喜就走了。
周尋明白她的意思，回頭看了看她，敲響了林家的門。
開門的人是林爸爸，因為這件喜事，大家都漸漸從前幾天的悲傷中走了出來——雖然傷心但能微笑了。
“太早了吧。”他請周尋進門，小聲嗔怪地說了一句，“林夕還在睡覺呢。”
“我去叫她。”周尋換了拖鞋，經過餐廳看見了林媽媽，小聲叫她，接著去了林夕的房間。
“醒了。”他把花放在一旁的櫃子上，走過去彎腰看著她。
林夕睡眼蒙矓，摸到手機看了一眼，蹙眉說：“才六點呢。”
“我怕堵車。”周尋雙手撐在床上，近距離看著她，“起來吧。”
“好，”林夕眨了眨眼睛。
周尋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離開了房間。
*
吃完早飯，趕到民政局的時候，人家剛剛上班。周尋為了力求完美，早讓人替他們排隊，所以他們是第一對走進去辦手續的情侶。
填寫表格的時候，他非常認真，還時不時提醒林夕不要寫錯了，生怕那一欄的字出現問題，結不成婚。
當他在寫字的時候，林夕發現他的手在顫抖，忍不住小聲問他：“你是不是非常緊張？”
“你不緊張嗎？”周尋看著她問。
林夕搖頭，笑著說：“我們在一起一年多了，有什麼好緊張的。”
“……”周尋無言以對，聽她這句話的意思，好像他們已經是老夫老妻了，“言之有理。”
他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填完表格，他再三檢查，確定沒有問題，才交給了工作人員。
雖然他說了‘言之有理’四個字，但整個過程他一直緊繃著，從填寫表格，到拍攝照片，直到民政局的鋼印蓋在他們的照片上以後，他才漸漸放鬆下來。
不知道他在緊張什麼，似乎會擔心林夕半途離開一樣。
拿到結婚證，他左看右看愛不釋手。看完自己的，還要看林夕的，分明長得都一樣，他還是想看。
“你真好看。”他看著照片，一遍遍地誇，“站在你旁邊，我也變得更帥了。”
林夕看著他，忍不住笑了，這是外婆去世以後她第一次開心的笑。
“我們終於結婚了。”走出民政局的大門，周尋忍不住長歎一聲，小心翼翼地收了兩本結婚證。
林夕笑著問：“為什麼歎氣？”
“因為我終於可以娶你了。”周尋感慨，“為了讓你和我結婚，太不容易了。”
這句話立刻把林夕的悲傷心情喚醒，她低著頭不說話。
周尋立刻拉著她的手，笑著說：“這麼開心幸福的事，一定要第一個告訴外婆。走，我們現在就去看外婆。”
“好。”林夕又笑了，跟他跑下台階。
“周尋！”走下台階，被等在一旁的韓鵬叫住，“我幫你們排隊，難道一顆喜糖都沒有嗎？”
“喜糖當然有。”周尋拉著林夕邊走邊說，“媽昨晚就跟我說了，讓我提前準備，車裏還有一點。”
媽？林夕有點意外，側頭看著他。
剛領證他就改了口，是不是太自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