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傑的叫聲嚇了大家一跳,立刻跟著他大喊。
“外婆——”
“媽——”
外婆用力睜著眼睛,和死神做最後的掙紮。她看了看大家又看向孫女,抬手想要為她擦去眼淚。可是抬起的手,最終因為生命的消失,無奈地垂了下去。
“外婆——”林夕瘋狂地大聲嘶吼。
“外婆——”周尋攥著外婆的手,用力搖晃。
長輩們紛紛跪在床邊,哭得死去活來。
外婆安詳地躺在床上,臉上還帶著微笑。
林夕爬起來,抱著她的頭,哭著求她不要走,“外婆,您說過想看我穿婚紗的樣子,您不能說話不算話!”
周尋在一旁低著頭哭,緊緊攥著外婆的手。從第一次遇見外婆,他就感覺這位老人非常親切,後來被她關在家裏,接著這位老人就走進了他的心裏。
“外婆……”他喃喃地叫著躺在床上的安詳老人,感謝她一直以來的慈愛和關心,是她帶給他溫暖,也是他一直把他當成家人——給他愛。
他很感激,同時又非常痛心、遺憾。還沒有成為一家人,他就已經不能再孝順她了。
林夕還抱著外婆,說著一些天真的話。
周尋攥著她的肩膀,給她一點力量。
最後這場悲傷,被走進來的護士們打斷了——外婆被送走了。
林夕趴在媽媽懷裏,還在不停地道歉。
林媽媽驟然失去母親,內心的悲傷無法言語,也沒有心情安慰女兒。
“林夕。”周尋理解林媽媽此刻的心情,他把林夕拉去了自己的懷裏,抱著她,給她一點安全感。
“對不起。”林夕雙眼紅腫,抬頭望著他,“如果我早點答應你,外婆就不會離開我們了。對不起。”
周尋的眼淚緊跟著再次溢出眼眶——甚至已經幹涸了。他緊緊抱著林夕,哽咽著說:“不,不是你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外婆。”
林夕搖頭,“不是的……”
“姐……”丁傑站在一旁,哭著說,“是我,是我帶外婆出來的,也是我讓她出來勸你們的,是我的錯——”
林夕聽了哭得更加凶狠,她把頭埋在周尋的懷裏,放聲大哭。
周尋緊閉著雙眼,緊緊摟著她。
*
外婆就這樣走了,下葬那天林夕沒有哭了。她一直拉著周尋,向外婆承諾,以後她一定會和周尋好好過日子。
周尋也沒再流淚,他和林夕一樣,向外婆承諾會一生一世愛著林夕,和她幸福在一起,讓外婆安心。
晚上回到家,家人們心情都很低落。
林夕躲在房間,坐在窗邊回憶外婆。屋內的光線是從窗外照進來的夜光——照著窗邊悲傷的人。
房門被人打開,聲音很輕,她知道一定是周尋進來了。
“阿姨問你要不要吃點東西?”他輕輕走過來,蹲在她身邊,摟著她小聲詢問。
林夕搖頭,喃喃地說:“外婆剛剛離開我們,她一定非常舍不得,所以我關著燈等她,她會來看我的。”
“嗯,”周尋把頭靠在她的鬢邊,喃喃地說,“外婆現在可能就在我們身邊看著我們,我們要讓她放心。”
林夕聽了好奇地巡視一圈,最後失落地看著他,悲傷地說:“可是我看不見外婆。”
周尋心中一酸,用雙手摟著她的腰,輕聲勸她:“隻要外婆能看見我們就好。她看見我們相愛,就會高興。”
“周尋。”林夕忽然認真地叫著他的名字。
他好奇地看著她:“嗯。”
“我們明天就去領證,好不好?”林夕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