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釋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了。
還是那個房間,還是那張床,卻隻能從床單的褶皺來尋找她來過的痕跡。
他摸了摸脖子,她的紮針手法一向不錯,幾乎摸不到針眼,可這次好像有個小小凸起的小疙瘩。
他甚至能想象到她當時紮自己時有多慌亂。
他坐起身,薄被滑下堪堪蓋在他的腹肌上,他隨意甩了甩頭。
每次紮完針他都覺得神清氣爽,有點舒適,唯有今天這次,心情影響得生理上都有點不適了。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一絲不掛地起身拉開厚重的窗簾,看著別墅外荒無人煙的精致花園,突然覺得有點傷感。
他他媽的讓那個女人睡完給拋棄了!
——
楊雁收到沈燃的警告,不準累著他老婆,所以林鳶最近有點閑。
閑來無事的林鳶去梁昕時的醫院找閨蜜,打聽了前台的護士,得知梁昕時在開會,便直接去了會議室找她。
剛到會議室門口,門沒關嚴,大會議桌前坐滿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們,有點壯觀。
梁昕時正坐在主位上,翻動著手裏的文件,麵無表情。
正巧平絲玲來了個視頻邀請,幸好她手機靜音了,沒有打擾他們開會,林鳶戴了藍牙耳機接聽起來。
“噓,小點聲,我等我閨蜜開會呢,”
視頻那邊平絲玲也一身白衣大褂,林鳶想起來她正在拍一部醫療劇,應該是在片場臨時休息呢。
她撅起嘴撒嬌道:“我不是你的小寶貝了,你背著我擁有別的閨蜜了。”
林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給我好好說話。”
平絲玲嘻嘻一笑質問道:“你偷聽人家開會?”
林鳶翻轉了鏡頭,對準自家閨蜜:“來,我帶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醫生,給你提供點靈感。”
林鳶一邊錄一邊自豪地說:“我閨蜜可厲害了,特別冷靜嚴謹,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那種……”
海口剛誇出去,就聽她身旁的一個醫生說:“院長,是9號病床的患者,您,好像看錯診斷書了。”
梁昕時慌忙翻看手裏的文件,結果把鋼筆掉在地上,附身撿鋼筆時文件又被打翻散落一地。
醫生們:……
林鳶:……
護士幫梁昕時把東西都撿起來後,她淡定地捋了捋長發,跟大家說:“今天的會先開到這吧。”
梁昕時踩著高跟鞋,依舊昂首挺胸,冷豔自信地走出了會議室,卻被等在門外的林鳶攔住。
看見閨蜜,她才露出一絲笑意,“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提前告訴我?”
林鳶神秘一笑,舉起手機對梁昕時說:“提前告訴你,還能看見你失神的一幕嗎?”
梁昕時並沒搶她手機,沒有玩鬧的興致,無所謂地回了院長辦公室,隨手打開了茶壺的開關,林鳶眼疾手快把開關關掉。
“壺裏還沒放水,昕昕,你怎麼了?”
梁昕時愣怔了一瞬,什麼也沒說,淡定地走過去把壺裝滿水。
不到五分鍾,一壺茶就沏好了,茶香四溢,梁昕時給林鳶倒了一杯茶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直至她茶杯裏的水溢出來,燙到了手,才後知後覺地放下了茶壺。
林鳶這才覺出自家閨蜜確實不對勁,眉頭微微蹙起,擔憂地看著她:“昕昕,你到底怎麼了?怎麼一直心不在焉的?”
見梁昕時不說話,林鳶想了想,試探地問:“該不會是因為裴釋吧?”
茶杯倏地掉在了茶盤上,還好距離不高沒碎,但四濺的茶水打濕了她的褲子,林鳶忙把紙巾遞給她,同時也明白,自己猜對了。
“你們之間到底怎麼了?我其實能看出來,裴釋對你不一樣,他應該是喜歡你。”
梁昕時笑了一下,“或許吧,我也這麼猜測過,可事實證明並沒有,我把他睡了,他卻消失了。”
林鳶:?
“等等,這信息量有點大啊。你,你把他睡了?他還消失了?怎麼個消失法?找不到他了?”
梁昕時喝了口茶水淡然地說:“沒有,我怎麼可能找他?他不找我不就很說明問題了嗎?”
林鳶有點不理解,追問道:“當時你倆什麼情況啊?”
梁昕時放下茶杯,輕描淡寫地說了那晚發生的事:“我們喝多了,去了他的別墅,我把他睡了,早上醒了我有點害羞,把他給紮暈了。成年人,你情我願的,沒必要糾纏,何況都兩天了,他也並沒找我的意思,這就很明顯了。”
林鳶:……
林鳶:“所以,就是說,不負責任的其實是你吧?你還害羞?你就是個事後不負責任的渣女啊!人家以為被你渣了,所以才不找你的吧!”
梁昕時聳聳肩,看似無所謂一般。
——
高釋集團頂樓辦公室裏,廉一看著老板已經盯著一頁文件半個小時了,他不知道這頁是有什麼晦澀詞句嗎?為什麼要看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