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最近是多事之秋,她一手捧起來的杜斯爾突然被上麵雪藏,連個理由都沒有,現在又殺出來一個從來不沾娛樂圈的沈氏,真的太晦氣了。
她把打聽來的事跟廉一彙報後,問出了心中的疑慮:“廉特助,杜斯爾是得罪了哪位高管?為什麼要雪藏他?他可是目前公司最賺錢的藝人之一。”
濱城是廉一陪著裴釋去的,自然了解。
杜斯爾得罪了沈二爺,如果他出手,杜斯爾恐怕就不是被雪藏這麼簡單了,估計會直接毀掉,進而牽連整個公司,老板這是棄車保帥。
但老板絕對不會吃這個啞巴虧的,他讓自己查清那個叫林鳶的歌手的所有工作行程,包括正再談的工作。還讓他把容可漫約來。
不過這些他都不能跟魏欣說,隻提醒了句:“以後看見一個叫林鳶的女歌手,留心點,多跟我彙報,還有,千萬別得罪她。”
好不容易搞清楚來龍去脈的魏欣,又懵了。
那個叫林鳶的小歌手,怎麼還入大佬的眼了?到底又發生了什麼?
廉一掛斷了電話,在一樓大堂迎接到老板。
自從上次被沈二爺氣到之後,老板連續兩天沒睡著覺了,梁醫生的藥都不管用了。
想到梁醫生,他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急忙小跑跟上大步流星走在前的老板彙報道。
“梁醫生在您辦公室等您。”
大步流星猛然頓住,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遲疑了兩秒才重新踏上去往辦公室的路途,隻不過步伐有些沉重。
高釋辦公樓裏,遇到老板的員工們納悶了,每次老板走路都跟大佬炸街一樣,氣場全開,霸氣十足。
怎麼今天老板心事重重的,完全沒有往日的風采。
連一向威嚴深棕色大門,今日都被輕輕開啟,失了往日王者歸來時雙開的大氣。
門被打開一半便停住,裴釋站在門口沒敢向裏走,探頭看了看裏麵的情況,隻發現一雙長腿腳踝交疊,躺在他的專用搖椅上,似乎是睡著了。
這個女人,真是不知死活,擅自進他辦公室就算了,還敢躺在他的搖椅上!
心裏把人咒罵了一遍,腳步卻放輕了,還朝身後的廉一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往裏走。
知道的是高釋集團董事長回自己辦公室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偷來竊取文件的呢。
廉一心裏湧出一堆吐槽的話,此刻都發揮不出來了,實在是他沒見識,沒見過老板如此小心翼翼的樣子,震撼到他無力吐槽。
廉一內心遭受了無法言喻的重創,導致他心不在焉,差點把桌子上的裝飾品給弄倒,弄出了不大不小的聲響。
立即遭到了老板回眸的暴躁凝視,用氣音怒吼道:“你他媽小點聲,敢把她吵醒了我要你好看!”
廉一:……
知道的是老板怕梁醫生醒了給他紮針,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老板的小嬌妻呢。
這樣維護也太曖昧了吧!
廉一決定不在這當“電燈泡”,應下一係列差事就出去了。
容可漫接到表哥助理的電話時,有點驚恐。
表哥從來沒主動找過她,她跟表哥的魔鬼交易現在看來她肯定是完不成了,沈遇傾怎麼可能聽她的。
該不會是想要找她算賬了吧。
她被嚇得,把受傷的胳膊上包紮好的繃帶直接給拆掉了,沒了止血藥,胳膊的傷口又開始冒血。
她把照片發給廉一,抹了把眼淚說:“廉特助,我手臂受傷了,麻煩您幫我跟表哥說一聲,我傷好了就去負荊請罪。”
廉一:“老板這次可能不是找你興師問罪的,錯過這次機會,老板會怎麼處理你我也不知道了。”
廉一言盡於此,便掛斷了電話。
容可漫琢磨一下,還是非常相信這個在魔鬼身邊伺候了六年的人,忍著痛又把傷口纏上,快速開車去了高釋集團。
她發現今天的頂樓很奇怪,大家都輕聲細語的,雖然平時也安靜得可以,但今天過分的安靜,甚至連正常的走路聲都沒有,穿高跟鞋的職員們都踮起腳走路,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廉一都不敲門通傳,而是給裴釋發短信彙報,她等在門口,發現門沒關嚴,悄悄向裏麵看去,驚得合不攏嘴。
表哥竟然拿著一條毛毯躡手躡腳地給睡在搖椅上的一個女人蓋在了身上,動作十分輕柔。還調高了空調的溫度,用手在空調口試驗了風速才放心。
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容可漫的雙手捂住了嘴,既不可思議又好奇,哪個女人能讓魔鬼轉性?是不是她未來表嫂?
她倚靠著門,想要看得更多一些,卻沒用好力,把門驀的推開了,她猝不及防地踉蹌,高跟鞋崴了腳。
吃痛的一聲喊,成功把熟睡的女人吵醒,讓表哥成功投來死亡凝視。
容可漫:……
內心瀕臨崩潰的容可漫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能盡量降低存在感。
好在,那個剛剛醒來的女人開口,喚回了表哥的注意力。
“你回來了?怎麼不叫醒我?”
這熟稔又理所當然的語氣,絕對是表嫂了!
容可漫偷偷抬眼朝女人看去,第一眼就非常冷豔,一身深v低胸的黑長裙,很難駕馭的梅子色號在她的臉上一點不顯老氣,反而很有氣場。
“我這不是看你睡著了嘛,你要不要再睡會?”
表哥什麼時候這麼溫和地說過話,溫和中還帶點慫,看來表哥很愛這位表嫂,容可漫提醒自己,這位惹不得。
梁昕時起了身,裴釋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撞到了容可漫,拽著她的衣袖,將她擋在身前。
“你先坐那,別動,我去處理下公事,我讓廉一給你準備吃的了,馬上到。”
說完,他就拉著被當成擋箭牌的容可漫出了辦公室。
剛出辦公室,容可漫就被一雙陰鷙的眼睛死死盯住,像是自帶毒針,一句話不慎就會被封喉。
裴釋陰沉沉地開了口:“剛才,你都看到什麼了?”
容可漫戰戰兢兢:“什,什麼也沒看到。”
毒針似的眼神終於收回,容可漫悄悄舒了口氣,便聽見了來自地獄的聲音,“你跟沈遇傾準備付出什麼代價呢?”
容可漫腿一軟,差點原地跪下,眼淚都被嚇出來了,不是惺惺作態,她是真的害怕這個喜怒無常,手段非常的瘋子。
她雙手合十,求饒道:“表哥,念在我們親戚一場的份上,您繞我一次吧。”
裴釋彈了彈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倒是沒動怒,幽邃地說:“將功補過吧。”
容可漫直到離開了裴釋大廈都沒緩過神來。
表哥給她的將功補過的機會,是對林鳶發難,讓她找證據說她男友是假的。
她確實恨林鳶,恨不得她被唾沫星子淹死,恨不得她立刻遭受一次比她慘一萬倍的糟心事。
可她不能再親自出麵搞事情了。
她整林鳶這些次,那次不是她吃虧?她覺得林鳶像是自帶金鍾罩護身一樣,刀槍不入的,沒有十足把握,她是不敢輕易在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