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害羞(1 / 3)

高釋集團頂層辦公室裏, 廉一看著老板生吞了藥,立即遞上一杯水。

可裴釋眼神愈發陰鬱,隨手將水杯狠狠砸在地上, 暴躁得如一頭被侵犯了領地的雄獅。

“讓你們去綁個女人,一整天了,還沒綁回來嗎?”

廉一:……

現在是法治社會啊老板, 咱們又不是□□。

況且, 那位梁醫生可是掌握著您的睡眠密碼啊,最多是威逼利誘,手段稍微強硬點將人請過來,怎麼也不能真的去綁架啊!

廉一心裏吐槽完, 舒服了,恭敬地說:“應該就要到了。”

話音剛落,辦公室門被敲響,深棕色雙開大木門自外被拉開,一身黑色緊身長裙, 外罩白大褂的梁昕時出現在門口, 氣場冷豔強大, 導致身後一眾押送她來的黑衣男人,像是她的保鏢一樣。

她輕撩白大褂, 邁出長腿, 走路帶風,高跟鞋踩在地麵上,聲音震懾人心, 她不像是被抓來的,倒像是帶著一眾小弟來挑事的。

梁昕時對於大晚上被帶過來十分不悅,繡眉輕擰, 紅唇微微張合:“裴總有事不能電話說嗎?我時間很寶貴的。”

裴釋吞咽下最後一點藥渣,嘴裏濃鬱的苦,讓他神色清明起來,緩緩起了身,抬起手指揮了揮,朝梁昕時一步步逼近。

廉一猶豫了片刻,自知也勸不住老板,隻能按照他的指示,帶領一堆手下離開辦公室,卻也沒敢走遠,緩慢地關上了門。

關門前,廉一猛然看見老板已經伸手掐上了梁醫生的脖頸,深吸一口氣,猶豫著要不要提前叫救護車,會不會鬧出人命?

這一幕也正好被趕來的容可漫看見,裏麵像是要吃人模樣的表哥讓她生生止住了腳步,拉著廉一輕聲問:“裏麵的那個女人是誰啊?”

廉一神色有些擔憂,但沒回答容可漫的問題,反問道:“容小姐這麼晚來找老板有事嗎?”

容可漫愁容滿目:“我就是想來問問表哥,我是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表哥要派人砸我辦公室?”

她忐忑了一路,猜測著難道是表哥已經知道沈遇傾不想娶她,知道他們的交易沒辦法完成,所以暴怒給她砸了?

可他們不是還沒正式取消婚約呢嗎?表哥這火發得是不是有點早啊?難道僅僅是個警告?

容可漫越想越不安,她還受命想著怎麼能讓表哥幫遇傾在沈三爺麵前替他說話呢,看剛剛表哥那副魔鬼般的樣子,她實在太害怕了。

廉一卻因她的話懵了,“老板沒派人砸你辦公室啊。”

容可漫:?

突然辦公室裏一聲震響,讓門外小聲對話的兩人愕然止住了聲音。

辦公室內確實有點像殺人現場,落地燈栽倒在地,燈泡被摔得忽明忽暗,女人抵在窗口,男人侵在女人身上,雙目嗜血般殷紅。

他享受於擒拿和控製的快感,可他手下的獵物的冷靜,卻讓他的快感大打折扣。

梁昕時被掐著脖頸,頭已經探出窗外,卻冷臉睨著他,啞著嗓子說:“師父就我一個徒弟,你殺了我,就永遠別想睡覺了。嚴格意義上來說,你這屬於同歸於盡。”

裴釋幽幽地說:“我可以去請回你師父。”

梁昕時雙手緊緊抓住窗框,卻閉上了眼睛,慢慢呼吸著窗外的空氣,他沒往死裏下手,她此刻還能呼吸。

她不緊不慢地說:“他老人家現在在重症監護室,能不能挺過24小時還不知道。”

裴釋嘴角微微抽搐,“他是你師父,你就這麼冷血無情地說這件事?”

梁昕時:“我現在就算哭著喊著說,我師父也不能痊愈。”

裴釋睚眥欲裂,“我可以把你囚禁,逼你把藥物研製配方和治療方法寫下來,然後找一個聽話的人學。”

梁昕時睜開了眼,悠悠瞥了他一眼,嘴角含著嘲諷:“知道為什麼師父隻有我一個徒弟嗎?因為一般人學不會。找個比我聰明的倒是可以,但是越聰明越難搞,你保證你找的人日後不會對你更加不利?況且,你怎麼就認為我會被你逼迫呢?我難道不像一個寧可玉碎不為瓦全的女戰士嗎?”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還女戰士,她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裴釋:“你這是寧死不屈了?”

梁昕時處變不驚:“我死了,有你陪葬,咱倆黃泉路上還是個伴兒。”

裴釋特別想“呸”她一口,誰要跟她做伴!

都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但他不信她不怕死,她隻不過是拿捏住了她死了他也活不成的現狀,又心裏素質過硬,才敢跟他叫板。

不過,如此的她,倒是挺有趣的。

他手上的力道稍稍鬆了些,右手指腹劃過她細滑的脖頸,左手向下攬在她的腰上,嘴角斜斜一挑,語氣極盡曖昧:“想我饒了你也行,隻要你能做到……不準再拿針紮我。”

他咬切齒地說出後半句,之前的旖旎氣氛全無。

梁昕時被他潛藏的幼稚勾起了興致,眯起眼細細觀察起這個長相陰戾的男人。

他因長期缺覺而臉色不佳,臉頰異常消瘦,眼袋卻浮腫,黑眼圈將原本漂亮的眼形掩蓋。

如果能調理好睡眠,他應該是個帥氣的男人。

她第一次認真地跟他討論起病情:“以前我師父就是太聽你的話,不給你紮針所以才導致你的病情沒有絲毫緩解。你難道不想徹底治好自己的病嗎?願意一直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手上?萬一哪天我真的出意外死了,你真的要來黃泉路上陪我嗎?”

裴釋長睫輕顫,認真地看著她,似乎在細細琢磨著她的話。

梁昕時已經悄悄地從大褂兜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注射器,拔掉了防塵罩,慢聲說:“其實暈針沒什麼的,你就當是睡一覺了……”

裴釋立即捂住她的嘴,凶狠狠地警告:“你敢把我暈針的事說出去,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梁昕時眨著眼,緩緩舉起手上的注射器,藥水呲出一道弧線,手起針落,一針紮在了他脖頸的血管處,成功推藥進去,眼睛彎了彎。

裴釋:……

媽的,大意了!

身體沒了支撐時,他似乎被那個冷血的女人穩穩接住,眼睛閉上前,她微翹的嘴角和彎彎的眼睛一閃而過,他暈乎乎地想。

死女人,笑得還真tmd好看。

——

天空由暗驟亮,閃電穿過烏黑雲層,醞釀好的大雨隨著一聲轟隆隆的雷聲,落了下來。

星輝娛樂的製作室中,林鳶剛從錄音棚裏出來,看了看窗外的瓢潑大雨,趕緊給燃燃發了信息。

他們約定好,今天去梁昕時的醫院去複診的。

【林鳶:燃燃,你出門了嗎?外麵下雨了,帶雨傘了嗎?】

等了一下,沒有他的回信,她又發了信息。

【林鳶:要是沒出門就別出來了,改天天氣好時我們再去複診吧。】

其實她有點私心,不是很想帶燃燃去複診,她怕他傷好了,自己就再也沒有理由留下他了。

可是她又不能那麼自私,不能故意耽誤燃燃養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