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燃很快適應了眼前的光線,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確認了是間醫院的普通單人病房,才舒緩了屏住的呼吸。
他動了動右手,又脹又痛,還仿佛被禁錮了一般。
他朝自己的手看過去,原來手上被打石膏,而他的視線卻從石膏滑落到趴在他右手邊的女人身上。
巴掌大的臉被長發遮住了大半張,睡得香甜。
雨夜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是她救了自己。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驟然劃破沉寂,女人的手臂抽動一下,似乎被驚醒了。
沈燃倏地閉上了眼睛。
*
敲門聲吵醒了趴在病床邊的林鳶,她撐起惺忪睡眼,入目是一張讓人屏住呼吸的臉。
冷白的膚色襯得瘦削的臉頰有幾分病弱,幹涸的唇瓣上還滲著血絲,妖孽美和恬淡的天使氣質交相輝映,反差出強烈的視覺盛宴。
林鳶心髒被很擊了一下,瞌睡都沒了,意識清醒地想起,這是她昨晚救的美少年。
“林大力,你又犯花癡了?”
隨著一聲冷哼,走進來一位冷豔美女。
林鳶抬眼看去,揚唇一笑,甜膩膩地叫了一聲:“親愛的~”
冷豔美女是林鳶唯一的閨蜜,梁昕時,這家私人診所的老板。
因為美少年身上沒有身份證,所以她把人送到了閨蜜這來,可以省去那些繁雜的手續。
而且梁昕時的西醫診所頗具規模,雖然她個人主修的是精神內科,但診所在當地小有名氣,一些常見病都可以治療。
雖然老板本人的服務態度十分之差,但服務好卻是這家診所的特色。
梁昕時白大褂裏是一身黑色低胸魚尾裙,將她的性感展現得淋漓盡致。
可隻會讓人可惜了她的好身材,因為她氣質冷得仿佛在冒冷氣,就像剛從死人墓裏爬出來的一樣。
饒是林鳶十分習慣了,還是不禁被她冷到。
梁昕時走到病床前看了眼美少年,轉頭睨了閨蜜一眼,語氣涼涼地說:“怪不得你突然發善心救人。”
做了十幾年的親閨蜜,林鳶瞬間get到她的意思,此地無銀般地為自己辯解道:“我早就脫離低級趣味了好嗎?我救他是因為他當時受傷走不了,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梁昕時冷哼了一聲,顯然完全不信她這句完美施救人的鬼話。
“好吧,我承認我是個充滿低俗趣味的顏值狗。”
林鳶破罐子破摔地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承認了自己真實的心路曆程:“你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氣氛烘托到那了,按照行俠仗義的流程也得救人啊,我當時一激動還跟他說要養他呢。”
“養他?你自己能養活自己嗎?”梁昕時也順勢坐在了她身旁,冷言揭穿道,“新歌寫出來了嗎?”
被閨蜜無情diss的林鳶並沒氣餒,雙手一拍,熱血沸騰,“我正要跟你說呢!我枯竭了大半年的靈感被他激活了!我昨晚熬夜把副歌寫出來了,再微調一下就能把汪導的歌交上去了,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梁昕時冷哼一聲:“這不是緣分,隻是見色起意,美好的事物確實能刺激大腦皮層,有助於激發人的創作靈感。”
林鳶的感性的小火苗沒有被閨蜜過於理性的話給澆滅,她堅信這美少年就是上天派來拯救她的。
“見色起意怎麼了?你看看這張小臉,多美好。你說他長成這樣為什麼當流浪漢啊?”
梁昕時:“你怎麼知道他是流浪漢?萬一是逃犯呢?”
“他長得這麼純良怎麼可能是逃犯?就算不是流浪漢,也是個被人欺負了的小可憐,可能是被家暴?被霸淩?你沒看到他昨天那弱小無助的模樣,多容易被欺負啊,我都想欺負欺負……”
話音未落,病床上被譽為純良美好的美少年緩緩睜開了眼睛,悠悠地看著眼前說想欺負他的女人,長密睫毛一眨不眨。
林鳶:……
醒的可真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