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冰糖葫蘆的那一刻,小丫頭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她如同一頭矯捷的雌豹,突然從熊皮包覆中竄了出來,直奔向張也。
張也咧著嘴一笑,左手一抄,小手剛觸碰到冰糖葫蘆的少女瞬間被他抱在了懷裏。
少女登時一驚,立刻掙紮起來,張也卻不緊不慢地將一串冰糖葫蘆塞到了她的嘴中。
“唔……”
少女再也顧不得掙紮,一口一顆山楂,沒幾口就將一整串冰糖葫蘆吃完了,可她吃的急,估計是舍不得吞咽,兩個小腮幫鼓鼓的,又可愛又好笑。但張也看在眼中卻隻有憐惜。
“不著急,慢慢吃,哥哥這裏還有很多。”
“……水……水……”
這是小女孩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沙啞、青澀,令人心疼。
張也忙摸了一把儲物袋,一個竹筒出現在了他的手裏。
“來吧,慢慢喝……別嗆著……”
“咕嚕……咕嚕……咕嚕……”
僅僅幾口,竹筒內的水已被小丫頭喝完,張也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眉頭卻皺了起來。
顧不得男女之別,張也輕輕掀開了小丫頭如同乞丐裝的上衣,觸目驚心的傷口展露在他眼前,甚至有幾道傷口還未結痂,鮮血隨著小丫頭的活動而流了出來。
張也的嘴巴緊緊抿著,他輕輕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柔聲道:“丫頭,等你吃完了,哥哥幫你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好不好?”
“嗚嗚……”
小丫頭此刻正抓著兩片犛牛肉幹使勁咀嚼著,沒空搭理張也。
張也左手輕輕撫摸著小丫頭亂成雞窩的頭發,然後右手接連從腰間的儲物袋摸過,然後山洞裏很快就出現了床褥、水壺、臉盆、手巾等等日常用品,甚至還有一身灰色的道服。
過了沒多久,小丫頭終於吃飽喝足了,原先的警惕之情再次回歸,她退到兩步之外,瞪著大眼看著張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張也則是在靠近洞口的地方點了個篝火,然後用外麵的積雪化為水在篝火上燒熱,最後倒到了臉盆中。
“丫頭,你過來,哥哥替你處理傷口。”張也一邊說著,一邊將一根針在火上燒熱,用以消毒。
小丫頭看到針的那一刻,眼中明顯閃過一絲畏懼,而這恰好被張也捕捉到了。
害怕針?難道她以前被針傷害過?
想到這裏,張也便將針放到一邊,道:“既然你不喜歡針,那我就用金瘡藥行不行?”
說完,張也又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個碧綠色的瓷瓶。
小丫頭看了看,眼中滿是猶豫。
張也也不著急,而是又從儲物袋中摸出了一個糖人,然後自嘲一笑道:“本是帶給小七的禮物,結果全用在這小丫頭身上了……”
小丫頭一看到糖人,便不再猶豫,悄悄走到了張也身前。
“你果然能聽得懂我的話。”張也和善一笑,道:“我先替你上藥,你自己把衣服脫了吧。”
張也這話自然說的坦蕩,倒是小丫頭捏著糖人臉色莫名紅了起來。
張也見狀也明白了什麼,臉色一板道:“我是大夫,你是病人。沒什麼不能見的。”
小丫頭猶豫了一下,用嘴咬住糖人,慢慢脫下了上衣。
觸目驚心的傷口幾乎遍布全身,張也的心再次糾緊,他抿了抿嘴唇說道:“丫頭,你身上的傷很重,我得先給你消毒,然後才能用金瘡藥,你明白嗎?”
小丫頭雙手緊緊護著胸口,眼中出現了一絲水霧,但還是點了點頭。
張也見狀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壺度數極高的白酒,然後用一塊幹淨的棉布蘸著,輕輕擦拭著小丫頭的身體。
“哈——嗬……”
小丫頭嘴中發出不似人聲的痛呼,張也雙眼一酸,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但他沒空去管,而是盡量放緩自己的動作,輕輕地、仔細地清洗小丫頭的傷口。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小丫頭身上的傷口總算是清理了一遍,張也這才拿起瓷瓶,給她塗抹金瘡藥。
或許是金瘡藥冰冰涼涼的觸感和溫和藥性的作用,張也在替小丫頭處理背部傷口的時候,她居然睡著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看著眼前被自己裹成“木乃伊”的小丫頭,張也終於輕輕舒了口氣。
將小丫頭塞到自己用體溫暖和過來的被窩中,張也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睡吧……睡吧……夢中沒有傷害,夢中沒有危險……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做個好夢,晚安,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