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天劫飛升還有4小時53分22秒!”
在位於中土清靜山的主峰上,一塊碩大無比的電子顯示屏上,倒計時的數字正在一秒一下的跳動著。
公元2010年,作為中土修真第一大門派的上清宗,迎來了一件建派數千年以來的大事。
上清宗長老堂的首席長老,號稱中土修真界八百年一遇的天才的清蔚子,繼祖師爺上清子之後,即將飛升。
清蔚子近一個甲子以來,一直被中土修真界公認為頭號高手,作為上清宗中被稱為修真界不世出天才的清蔚子道長,從入門修行到得道飛升隻用了不到三百年的時間,其驚才絕豔之處,猶超祖師上清子。
甚至,他創造出了一種全新的道家推算之法,能夠推算出自己得道飛升的精確時間,當然還有飛升之前那終極天劫的精確時間。
上清宗自然沒有放過這個壯大門派聲勢的機會,整個中土修真界,自明代永樂年間被稱為“通微化顯真人”的武當派大師張三豐以來,近六百年來的時間裏,再無一人能夠成功地得道飛升,眼下清蔚子道長飛升在即,端得是一件大有麵子的事情,於是廣發邀帖,請各大修真門派前來一同觀禮。
各大門派雖然心中頗覺上清宗有炫耀之意,但是第一大門派的麵子總是要給的,何況目睹白日飛升和終極天劫這種事情,實在是罕見中的罕見,從明朝永樂年間以來,能成功得道飛升的除了這位清蔚子道長之外絕無僅有,眼下這次飛升前的終極天劫實在是要開開眼界,說不定再能從其中看出些這位清蔚子道長修行的門道,那便妙哉又妙哉了。
所以這段日子來,上清宗的山門之下,前來觀禮之人絡繹不絕,好一派修真好友雲集,天下仙俠齊至的風光場麵。
上清山腳下。
“四眼兒,快給我起來!”一名身著上清宗低級弟子服色的年輕人皺著眉頭,一腳踢向了一個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家夥。
“唉——誰踢我?”屁股上挨了一腳的家夥翻了個身坐了起來,摸摸索索地從懷裏掏出一副眼鏡架在了鼻梁上,順手還擦了擦嘴邊的口水。
“原來是劉師兄啊!”被踢醒了的眼鏡男原本是一副怒氣衝衝被打擾了好夢的樣子,一看見踢自己的人,臉上即刻換上了一副諂媚的表情。
“劉師兄有啥指示?”眼鏡男客客氣氣的道。
“指示你個大頭鬼!我告訴你孫本男,清蔚子師叔祖得道飛升在即,各大門派的賓客齊至,師兄弟們一個個迎來送往地忙得不可開交,你小子倒好,一個人躲在這裏睡大覺!”劉師兄的臉上閃過一絲厭惡之色,厲聲訓斥道。
“劉師兄教訓得是!”孫本男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長得頗有些木訥的臉上一副恭恭敬敬地神色,低聲說道:“小弟我這也是這幾天來太過忙碌,實在是太累了……”
“你還累?”劉師兄怒極而笑,這幾天來自己抓到這個家夥偷懶、溜號、出工不出力等等事情起碼也有七八次,怕是自己帶領的這批迎客弟子裏最不累的,就數眼前這個長著一副呆呆的麵孔,鼻梁上老是架著一副眼鏡的四眼田雞了。
“廢話少說,趕緊給老子站到山門迎賓去!”劉師兄又是一腳踢在孫本男的屁股上,“再讓老子抓到你不幹活,老子扒了你的皮!”
“是是!我這就去我這就去……”孫本男點頭哈腰地答應,一溜小跑奔山門而去。
“真是上清宗之恥!”被稱作劉師兄的人名叫劉大強,此刻他憤憤地罵了一句,轉身往山上走去,今天中午賓客們的午宴還得安排,一邊走,一邊心下盤算著回頭怎麼向師叔師伯們狠狠地告上一狀,起碼得罰這家夥麵壁三個月,聽說一些師兄師弟已經在打賭,賭這個叫孫本男的家夥是不是會成為上清宗建派三百年來第一個由於太懶而被逐出師門的第一人。
在劉大強心下盤算的時候,孫本男正在衝著上清宗的山門一路小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著劉大強的背影,確定他看不見自己的時候,忽然一個古裏古怪的轉彎,消失在了上清宗通往山門的大道上。
“迎客迎客,老子來學修行成仙又不是為了迎客!”孫本男嘟囔著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溜溜達達地沿著小道走到了一片山崖之前。
孫本男來學修真當然不是為了迎客,是為了多活兩年。
孫本男原本住在上清山腳下一個名為孫家村的村子裏,自幼父母雙亡,全仗村子裏的鄉親們接濟長大,孫家村的村民們淳樸善良,孫本男從小的時候起,便時常聽村裏的老人們說起這上清山的故事。
自古以來,在上清山周圍的地方,關於這上清山上的道人能得道成仙、能長生不老的種種傳說流傳得極其廣泛,孫本男某次偶遇一位上清宗的道長之後,機緣巧合地投入了上清宗成為一名弟子。
初入上清山之時,孫本男滿腦子都是得道成仙長生不老的偉大理想,隻是入了門以後,孫本男才發現,原來修真是個需要很刻苦很努力的事情,另外還要靠天賦和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運氣,很多人終其一生,也隻是個做低級弟子的料,所謂的修仙得道即便在上清宗內部,也有很多人非常現實地將其轉化為了強身健體延年益壽能活個九十來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