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東西,你也想要?”
“開個玩笑。”君娉婷無比真誠地拍拍胸口,義正言辭道,“你是我夫君,我肯定認出了你啊!怎麼可能會被那東西虛偽的假象所蒙蔽,我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人,跟著他過來也不過是想看看他有什麼名堂,絕對沒有相信他的意思!”
說完,君娉婷無比自然的點了點頭。
要說服別人,首先得說服自己。
她很快被自己說服。
這簡直就是事情的真相,不,這就是真的。
她點頭的同時,被薑玄祁丟在一邊的備用糧“咯咯噠”的叫了起來,聲音嘹亮,就像是在附和她一般。
“你看,就連這兩隻雞都認同我。”
薑玄祁默然半晌,眼神莫測的看著她道:“你該不會是從這兩隻雉雞認出我是真的吧?”
君娉婷幹巴巴的笑了起來,不能承認,死也不能承認,她怎麼能說自己是從兩隻雞認出自家夫君的呢?
這說出來不好聽,傳出去更不好聽。
“沒有。”
這種時候,隻能咬死不承認。
薑玄祁走過去將兩隻雉雞拎了起來,朝宮殿之外走去。
無奈,回首。
“怎麼?不想吃東西了?”
君娉婷小跑著跟了過去,臉上笑吟吟道:“祁哥哥最好了。”
“你知道就好。”
不知道當初誰在他背後嘀咕他的壞話。
他就當不記得了。
宮殿之外,篝火嫋嫋升起,火舌舔舐著柴火,不時發出一兩聲啪嗒聲。
天將明之際,落下淅淅瀝瀝的小雨。
這清涼的雨落到火炭上,很快就將火苗澆滅。
薑玄祁將君娉婷叫了起來,兩個人躲著避雨。
雨幕將世界都變得昏沉了起來,天色昏暗,所有的東西都像是隔著一層白蒙蒙的幕,分辨不清。
在外麵遊蕩的影子不知道去了哪兒,再沒看見。
隻有在極遠的地方,能夠看見一個小小的剪影。
“冷麼?”薑玄祁問。
君娉婷點頭,然後又搖頭。
“嗯?”
“靠在一起就不冷了。”
她的頭依偎著他的肩,兩個人挨在一處,彼此之間的溫度交纏,帶著道不盡的暖意。
過了一會兒,君娉婷望著雨幕道:“那影子是不是漸漸近了?”
剛才明明還隻有豆大一點兒,現在好像有小指頭那麼大了。
像是那影子在朝著這邊靠近一樣。
不多時,君娉婷站了起來,對臉色沉凝的薑玄祁道:“好像是個活人。”
她的目力極佳,哪怕是被雨幕影響,也能夠依稀看清那是個人。
並不像那些影子一樣,黑黢黢一片。
“噯?怎麼不見了?”
隻是一轉頭,看了薑玄祁一會兒,再抬頭的時候那人的身影竟然不見了。
海市蜃樓一般。
薑玄祁道:“那人跌倒了。”
“呃……”
果然,君娉婷看見那人低著頭擰著自己的衣擺朝這邊過來。
“過去看看?”
一個人,總是更容易對付。
看樣子那人修為不深,不然,也不會走在地上都能跌倒。
“等著他來。”
薑玄祁說完,拉著君娉婷的手走到了宮殿之中,隔著一道石柱,那人一點一點的朝這邊靠近。
君娉婷眯著眼睛張望半晌,指著那綠油油的顏色道:“這,好像有點兒熟悉。”
等到那人走了過來。
君娉婷發現還真是認識的人。
這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地獄無門偏自投。
這人究竟是鬧出了什麼事兒,將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的?
當那人在剛才君娉婷與薑玄祁烤火的地方遲疑停留的時候,君娉婷走了過去,站在台階上俯視著他問:
“梅仁禮,你怎麼自己跑過來了?不是說要呆在外麵的嗎?”
梅仁禮先是被她嚇了一跳,而後聲淚俱下無比淒慘的抱住她的腿,一訴自己跌宕起伏、悲催不已的遭遇。
薑玄祁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劍鞘伸出,將梅仁禮的爪子拍掉。
梅仁禮憋屈。
梅仁禮心酸。
他一把抱住了薑玄祁的大腿,悲痛不已。
君娉婷:“?”
“事情是這樣的。”
梅仁禮正準備開始傾述自己波瀾起伏、豪邁無限的遭遇,就被君娉婷打斷。
“再亂摸,爪子剁掉!”
她看了薑玄祁一眼,平靜的移開視線:“我隻是不喜歡他這種輕浮孟浪的態度,這絕非世族公子該做的舉動,況且他弄髒了你的衣裳。”
薑玄祁順著她的話頷首,唇邊似乎還帶著一絲笑,道:“無礙。”
君娉婷:“?”
你無礙,我有礙!
梅仁禮後頸有些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