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外,狂風怒吼,風霜雪夜,不見月光,卻是皎潔一片,白雪之白,在於純潔,染上鮮血之色,卻是鮮豔無比。
姬冥野清冷的側臉,一雙幽深的眸子,筆下字體飛躍,專注的盯著麵前的那本古書,他要盡快將此琢磨透,盡快寫出來。強忍著全身的冰冷和痛苦。眉心處的糾結痛苦之色,又是一口嘔血,但是他卻置若罔聞,所有的專注和精力都放在了那本古書紙上,一手拿著白色的帕子擦淨源源不斷湧出的血絲,一手姿態優雅的在白色宣紙上快速書寫。一夜無眠,不知道用了多少條帕子,多少紙張。輕濺出的血滴落在白色宣紙之上,他冰涼的手指輕輕擦掉,卻是依然書寫。
那般專注的眼神,幽深卻充滿璀璨,書寫的越快,他眉頭就撫平一番。他緊抿著的雙唇,自有一股威嚴和氣勢,與生俱來的傲氣,令人生畏,卻也是信服。
容錦,再等等,讓你受委屈了,本王定會給你一個交待。隻要心裏想著容錦,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承受多麼大的痛苦,他都能承受。即使是萬不可能的事情,他也會達成。
而日升國的軍營中,黑暗中,狂風中,冰冷中,容錦凍得瑟瑟發抖,她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小腹,她要保護未出生的孩子。姬冥野,一定會好好的活著,一定會來尋她。
姬冥野,我已經尋了你兩次,從江南再追隨你到戰場。現在換你來尋我一次。不要讓我等得太久,無論如何你要好好的活著。
在迷迷糊糊之中沉沉的睡去,即使身子有多麼的冷,隻要心裏想著那個念頭,相信姬冥野一定會來救她,她就覺得心頭暖暖的。惦記著一個人,而那個人同樣想念著你,惺惺相惜的感覺,默契自然。
嘴中呢喃著他的名字,夢裏,看到他精神奕奕,神情還是那麼冷峻,卻是傲氣渾然天成,騎著高大的駿馬,伸出寬厚的手掌,雲淡風輕的對她說,‘容錦,本王來了。’
天色放晴,是近幾個月來天氣最好的一天,白茫茫的大地依舊,但是天空卻少了繚繞的霧氣,天空是透明的藍色,陪襯著白色雪地,幹淨的清澈。
周崇雪身在軍營之中,琢磨著手中的地圖,是天冥王朝邊防布局圖,乃是太子冥絕塵派人來送給他的,姬冥野尚在昏迷之中,此時進軍攻打天冥是最好的時機。
忽然從帳外飛來一把尖刀,橫橫的插在他的案台上。
周崇雪並沒有著急去看尖刀下方的插著的一封書信,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意。
“是誰如此神秘?”周崇雪冷哼一聲,出去前看,並沒有任何的發現,連雪地上的腳印都沒有留下。
周崇雪眼眸中閃過一絲狐疑,看來送信的人,武功在他之上,能做到如此謹慎,潛入日升軍營,不留下一絲痕跡,還能安然離去,這樣的人武功何其高。
他打開書信,裏麵密密麻麻的很多紙張,當他看向其中一張,原本陰冷的眸子變得越發的陰鷙,布滿狠毒的殺意。
沉下心來,繼續最後一張紙,其中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生怕錯過,陰冷的眸子中充滿了驚喜,他像是見到了奇異珍寶似的,有種欣喜若狂之感。他潛心研究十幾年,求而不得的東西,如今就放在他的眼前,他謀劃的大計看來馬上就要成功了。
果然是他,也隻有他能做到如此強大的地步。竟將他都不曾解決實現的事情,安排的如此謹慎縝密。周崇雪,第一次這麼佩服一個人。
尤其是看到紙張最後的一行小字,傲氣天成的字體,卻是書寫著如此駭人破天的話語。周崇雪自認為他已經夠狠毒,夠殘忍,卻不像那人比之更甚。
周崇雪雖然心裏多有不服氣,心中傲氣不願聽從他人建議,但是他卻不得不信服。這樁買賣,他一點都不虧。那麼就讓他做的殘忍,狠毒些,真是一場美倫絕幻的好戲,就好好看著那些人撕破醜陋麵目的時刻吧。
繼而恢複了陰邪之意,眼角的疤痕越發的明顯,顯示出他的猙獰和狠毒。
周崇雪隨後邁步前往向榮錦所在的大帳中,入目就看到向榮錦蜷縮著身子在角落,臉頰出貼著發絲,似乎還在沉睡。
周崇雪有些失去了耐心,最討厭的就是等待,拔出寒光四射的長劍直接劃過容錦的脖頸,冰冷的觸感瞬間讓容錦驚醒,容錦睡眠本來淺,但是因為有身孕覺得非常乏困,因此便是沉沉入睡,饒是如此,容錦也知道她身處的場合,多有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