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晴從未想過,傳說中的謀聖,竟然是如此佝僂模樣,身材矮小,彎腰駝背,像個糟老頭。

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巨人一般的帝國榮耀——袁世平。

袁世平的體型令詩晴極為震撼,其他武將連他的肩膀都到不了,更不用提本就瘦弱的文官。他仿佛和旁人不是同一個物種,寬闊的軀體宛如一頭巨熊,塊狀肌肉似鋼鐵一般堅硬。

詩晴站在侍從隊伍中,手中拿著紙筆,學著史官的姿勢有模有樣的記錄著。炎域宮廷規矩繁多,但對於大相國寺長老安排的人,旁人也絕不敢多問。

距離朝議還有半個小時,眾人已經早早到場,分兩行站立。

左側以袁士基為首,力主養精蓄銳。依次為:謀聖袁士基、行政大臣蕭正、司法大臣湯問、財政大臣羊弘、炎域太子戎姬、大相國寺長老叔同、上將軍雷諾。

右側以袁世平為首,力主蕩平南越。依次為:護國大將軍袁世平、中央將軍慕容剛、三皇子戎靈、驃騎將軍衛無疾、車騎將軍蒙堅、大監察長梅林。

炎皇之下,有六文六武十二人,加之兩名皇子並列,通常十四人。除上這十二人之外,還有北境龍蕭逸、間諜長箬笠,二人因特殊原因未能到場。

炎皇出現時,詩晴頗有些失望。她想象中的帝王應該有著偉岸的身軀,堅實的臂膀。可聖階上這相貌平平的中年人,實在品不出帝王氣息——炎皇披著淡紅色長袍,體型稍胖,身高較常人略矮,肥大的耳垂和上揚的嘴角讓人感覺頗為親切。

眾人見炎皇到場,紛紛站的筆直。

“都到了嗎?”炎皇坐上鳳椅,衝袁士基問道。鳳凰是炎域的圖騰,皇室裝扮也以鳳為尊。

“除龍蕭逸和箬笠外,都到了。”袁士基雖身材佝僂,聲音卻異常清脆,讓詩晴懷疑他的彎腰駝背是裝出來的。

炎皇點點頭,對眾人道:“諸位是炎域肱骨,南越一事,不必拘束,暢所欲言。”

車騎將軍蒙堅,虎體熊腰,滿腮虯髯根根如鐵,第一個進言:

“南越國曾屢屢犯我邊境,燒殺劫掠無惡不作。為堤防南越,修了三千裏的南部長城,派了帝國最精銳的玉林軍駐守。即便如此,邊境百姓仍得不到片刻安寧。以若能一鼓作氣剿滅南越,永絕後患,於國於民皆是幸事。微臣不才,願提三尺長劍,隨袁將軍共同出征,蕩平南越!”

太子戎姬,年方二十,自幼性格柔弱。為令其多幾分血性,炎皇曾令其跟隨袁世平,在南部長城曆練過兩年。此時太子與袁士基交換眼神,上前道:

“蒙將軍赤膽忠心,錚錚鐵骨,乃炎域萬幸。但一國定策,需重證據實,切不可憑空捏造。南越曾犯我邊境不假,然近十年來,袁世平將軍鎮守南境,枕戈待旦,南越國從未越過長城半步,何來百姓不得安寧之說法?若與南越開戰,生靈塗炭,到那時才是真正的不得安寧!”

蒙堅剛要反駁,被三皇子戎靈攔住。戎靈是貴妃雨幽的獨子,依仗其母為後宮最受寵的妃子,戎靈自幼飛揚跋扈。成年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聲色犬馬驕奢淫逸,朝中官員多對其敢怒不敢言。又因好勝心極強,一心謀太子之位,進言道:

“父皇,兒臣聽聞,牧羊人若遇孤狼,需乘快馬追殺之,而不可築牆養犬防範之。何哉?狼黠矣,防不勝防。與狼搏殺雖至險境,卻可一勞永逸。南越之人性情善變、目光短淺、賊心不死,與群狼無異,若不根除後患無窮。我炎域今日兵強馬壯,威震四方,不趁機收複南越更待何時?若養狼為患,讓那南越日益強盛,後患無窮啊。”

行政大臣蕭正,與袁士基年齡不相上下,可體魄氣度卻遠勝於那病懨懨的謀聖。為人剛正不阿,有“忠肝鐵膽”的美稱,此時進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