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虎指著簡易地圖,隻有幾個縣治名稱的地圖,大致將自己心下的戰略意圖了一遍後,這才將地圖收了起來,看著神色不一的四人……
“督公,咱在雒陽不是好了嗎?您與公主、高公、王長使管著大事,您讓咱去救長社,去救潁陰,咱虎娃就去救,具體如何打,那是咱虎娃的事情,這還沒正式開打呢,咋還不滿了呢?”
郭勝不由轉頭看向不講義氣的高望、王謙,至於公主劉妍……那還是算了吧,董虎還在惱火他蠱惑皇帝、皇後讓公主跟著大軍呢!
看著董虎不滿,郭勝歎氣道:“賢侄你……你有這種算計,咋還藏著掖著呢?若早了……算了,賢侄思慮頗為妥當,本公也不再多言。”
著又看向其餘三人。
“公主,高公公,王長使。”
“你們覺得虎娃思慮可還穩妥?”
公主年歲太,哪裏懂得這些,但董虎話語的也足夠清楚,就算不懂,那也知道把賊人逼退是好處多多的。
劉妍這麼都能聽出好孬,高望、王謙又如何看不出來,兩人對視一眼後,皆是點頭讚同。
“董都尉所慮頗為穩妥,高某無意見。”
“王某也讚同董都尉計策,但此事還需讓人告知一下朝廷。”
見四位監軍大佬點頭,董虎點頭道:“既然公主和三位大人都同意,那就由三位大人寫奏表好了,子讓人送去雒陽。”
董虎突進很快,橫麵百裏的驅逐麵很大,萬人騎中雖有五千步卒,突進速度依然很快,方圓百裏僅有散落的兩千賊人,本身就有兵種優勢,再加上局部兵力優勢,抓捕了兩千賊人也沒損傷幾人,但對狂命奔逃的賊人打擊卻很大。
與董虎身在雒陽而無法得知嵩山山脈東麵詳細情形一樣,如此寬大麵,到處都是來往縱橫的鐵騎,同樣無法讓波才、彭越等人知道具體實情。
當董虎領中軍抵達新鄭後,右翼第四、第五混合營向陳留郡尉氏縣移動,由原本董虎居於中軍位置,變成了最邊緣的右翼,而第一、第二混合營則向尉氏縣東繼續展開,以尉氏縣為中心向長社防線形成巨大的雁形陣,對整個潁川形成一個巨大包圍圈,做出一舉吞下波才、彭越十五萬叛軍的姿態。
董虎知道些這段曆史,知道皇甫嵩在五月時,在長社一把火燒死了波才大部分兵力,原本他很懷疑,五月份正是草木生長旺盛時候,這個時候可不是春暖雪融露出冷凍死的幹草,到處都是青翠的草木,就算用汽油焚燒,又能焚燒多大麵積?怎麼可能會燒死那麼多人?
有人長社哪裏哪裏比較特殊,這不是扯淡嗎?長社不是在山窩窩裏,而是在平原上,哪來的什麼山窩窩,就算是山窩窩也不可能在五月份出現大片大片的枯草,直至看到無數黃了的麥子時,董虎才知道皇甫嵩究竟是如何燒死的如此之多的人!
五月份是麥子成熟的時候,這個時候也是河南、兩淮少雨的收獲季節,河南是平原產糧區,這要是讓人點燃了幹枯的麥子,在沒人收割麥子,製造出防火隔離帶,一把火能焚燒百裏都不稀奇。
黃巾軍都是農民,農民最緊張的就是糧食,眼睜睜看著麥子熟了,哪裏會忍得住不去收割?又如何願意遠離麥田?
一把火燒死數萬人,皇甫嵩之後又連連血腥屠戮,甚至在河北堆起一個個人頭京觀……
三國英雄輩出,漢人卻十不存一……
別人他管不著,反正董虎內心是極為反感皇甫家族對待羌人寬厚仁德,屠殺漢民卻毫不留情的事情,他情願逼迫波才、彭越領兵後撤,情願把這些漢民俘虜剁去一根大拇指,情願在他們腦門上來一下,把他們全都送去涼州或並州充邊,也不願意讓他們死在中原。
董虎在麥子尚未完全成熟時殺入鄭縣,他心下知道自己在破壞皇甫嵩的滅賊計策,關鍵是郭勝、高望、王謙、公主不知道,而且他也絕對不會把心下真正目的告訴他們。
董部義從突進到新鄭縣後,腳步放緩了下來,萬騎並未立即向長社突進,而是散開掃蕩外圍,讓無數謠言傳入圍困長社的波才大營內,讓他知道朝廷十萬大軍來圍剿他了,而且還是逼迫幾十萬羌人混戰的臨洮混蛋……
正如曆史發生的那樣,波才圍困了皇甫嵩月餘,當皇甫嵩看到城外波才叛軍駐紮在漸漸黃了的無數麥田邊上時,他人一臉憂愁,皇甫嵩卻捋須輕笑,很是胸有成竹。
“眾將不必擔心,頂多十日半個月,我軍必可一擊破賊!”
眾將領兵前來時四五萬,一兩個月過去了,數萬折損過半,困守長社城內漢兵僅有數千,城外波才所部卻有好幾萬,原本的士氣昂揚,被圍困了一個月,聽著皇甫嵩話語後,過了好一會也沒人開口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