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了……”
公主跑了沒影,眾人齊齊轉頭看向大怒的曹操。見這麼多人看向自己,剛剛調任騎都尉的曹操心下卻一陣大罵,暗罵王允的衝動,可他這個時候又哪裏能退縮的?
郭勝被王允打了一記,腦門被竹簡豁開了個口子,自己也被自己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要死了,倆眼一翻,晃晃悠悠栽倒在地……
曹操還要指著大罵,見郭勝倆眼一翻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頓時傻眼了,這要是在皇宮打死了人,別做騎都尉打仗了,不把自己關入牢籠砍腦袋就不錯了。
曹操傻眼了,王允傻眼了,所有人全都呆愣看著栽倒的郭勝……
“殺人了——”
一宦官尖叫著跑了沒影,眾人嚇了一跳,全提著衣袍向著欄杆下麵跑,唯恐大怒的曹操真的殺了人。
他人沒注意是誰扔的竹簡,都隻以為是開口大罵的曹操扔的,別人不知道誰動的手,可曹操能不知道是誰扔的嗎?一見到出了人命,曹操也慌了,顧不得開口埋怨王允,也慌忙沿著台階奔下高台……
曹操字孟德,頭腦最是靈活,德陽殿上一大群人“群毆”郭勝一個,就算當著所有人麵大罵郭勝,就算替王允扛罪,他人也隻會對他翹大拇指。
曹操是誰?他很清楚,就算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是他拿竹簡打的人,可他人看到竹簡上的內容、字跡,自然能分辨出是誰動的手,而他又出麵替人扛罪過,自然會得到一大群人的好感,這點急智他還是有的。
可這得有個先決條件,那就是不能把人打死了,更不能在德陽殿前把人打死了,若是打死了皇帝身邊中常侍,即便沒有罪過,那也要與王允一起蹲大牢。
所有人都想把宦官全都弄死,可真讓曹操這麼“英勇”去殺人,那是絕對不幹的,一個中常侍還比不得他的命貴。
一群人全圍著昏死的郭勝,幸好太醫令張奉在人群中,一陣搭脈後,照著郭勝人中狠狠掐了幾下……
“呃……”
郭勝一個呻吟,眾大臣看到這一幕,提起的心也鬆了下來,張奉卻顧不得其他,用著衣袖死死按住還在冒血的傷口,嘴裏更是擔憂不斷。
“叔父……叔父可好了些?”
太醫令張奉的媳婦不僅是何皇後的妹妹,同時還是中常侍張讓的養子,張讓與郭勝是同輩,張奉自然要喊郭勝一句叔父的。
兩人不僅僅隻這麼點關係,郭勝與大將軍何進是老鄉,都是南陽宛城人,何進就是走的郭勝關係,妹妹何氏才得以入宮並受寵,也是郭勝的撮合,何皇後的妹妹又嫁給了張讓的兒子張奉。
何皇後是郭勝的老鄉,親妹妹的阿父是張讓,內宮裏有張讓、郭勝的支持,大何氏這才一路坦坦蕩蕩坐在了皇後的位子,當然了,這是題外話。
別看張讓壞事做盡,兒子張奉卻是個溫良孝順的人,要不然他也做不了太醫令,就憑張讓的權勢,想給兒子弄個大官做做,那還不是跟玩似的,又何必做個混吃等死、醫病救人的太醫令?
張奉擔心郭勝失血過多,用著衣袖狠狠按著傷口,可是把郭勝疼的齜牙咧嘴,但他也知道侄兒是在救他,可看著一群噓寒問暖的文武大臣,瞬間惱了,尖著嗓子怒吼。
“是哪個賊暗算的咱——”
郭勝挨打的太過突然,他也沒注意是誰打的他,眾人見他沒死,那就沒多大的事情,又聽他這麼一嗓子,一人猛然甩了一衣袖。
“禍國殃民的閹奴!”
一人甩袖大步離去,一大群全冷臉甩袖,哪裏還有片刻前的噓寒問暖勸慰?
僅片刻,人都跑了,曹操的臉卻白了……
竹簡呢?
打人的竹簡怎麼沒了?
大將軍府掾袁紹生拉硬拽將曹操拉走,走出了皇宮數十步,這才心看了眼四周,偷偷從懷裏拿出一卷竹簡,看的曹操眼溜圓,鼻息粗重……
袁紹以為曹操嚇傻了,將竹簡重重塞到曹操手裏,話語卻放低了無數倍。
“阿瞞,你是知道閹宦是如何想要阻止朝廷平亂的,這個節骨眼上,你……你怎麼能這麼衝動呢?”
袁紹話語頗有些埋怨,又像是極為慶幸。
“幸好那閹奴沒看清是誰,眾臣也絕不會心向禍國閹賊!”
袁紹又拍了拍“嚇傻”了的曹操手臂,臉上卻極為鄭重。
“記著了,無論誰問你,你都不能承認是自己動的手!你隻與人自己激憤之下怒斥閹宦禍國!”
袁紹一臉的鄭重,曹操一再張嘴……
“本初你……你……”
“你害死了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