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劉勝真的急眼了,忙道:“虎娃,咱老劉的阿翁真的是清河王,當年那狗賊梁冀因想要篡位,這才一再尋兒為帝,才不願阿翁為帝,更是以謀反逼迫阿翁……”
“打住打住……”
董虎忙一巴掌拍在劉勝身上,將他話語打斷。
“這是你劉家的事情,咱虎娃可不想理會,省的也給咱招惹了麻煩!”
又湊近了些,低聲道:“咱虎娃也不想瞞著你,這一萬兵卒本是為大公子準備的,讓大公子領著前往中原平亂,可……可臨洮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該怎麼解決?”
“隴西太守是李參,臨洮百姓殺了他親哥哥李胖子,你李參能招撫臨洮百姓嗎?不一個個抓起來砍腦袋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招撫?”
董虎苦笑道:“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咱去平亂,把鄉親們全抓起來,隻能比照咱抓的那些羌人俘虜,讓他們屯田,讓他們立功贖罪……可又如何讓他們贖罪?除了帶著他們前往中原殺敵贖罪外,咱還能有什麼法子?”
“唉……”
“起來,此事也是叔父造成的,若不是叔父將田產賣給了李胖子,那孫營又哪裏有膽子搜刮臨洮百姓?”
“唉……”
“鄉親們心有怨氣,大公子雖仁善,怨氣若不消減些,想讓鄉親們信任卻難了,自也沒法子帶著鄉親們去立功贖罪,也隻能由咱領兵前往,讓大公子做董部義從大總管,幫著咱守家。”
董虎苦笑歎息,他給人發錢,就是不希望臨洮發生變故,至少不希望短期內發生變故,可那李胖子也太過混蛋了。
“啪。”
董虎又重重拍了劉勝一巴掌。
“老劉,咱虎娃是啥性子,你是一清二楚的,你若想回雒陽,想奪回祖輩封國,咱就帶你一起去中原平亂,而且這次平定臨洮作亂功勞也都給你,以你的名義領著五千臨洮百姓入中原平亂,以功贖罪。”
董虎又低聲道:“讓你在咱名下為將,就算有功也不會超過咱,能取回封國的功勳,也隻有獨領一軍的功勞。”
“但咱得好了,五千臨洮‘罪兵’可以在哥哥你名下,但具體的將領必須得是咱來做,哥哥知道咱臨洮人的性子,哥哥你根本指揮不動他們,而且這場叛亂是百萬人的造反,一個疏忽就是身死當場,哥哥若不應允,此事就此作罷,咱情願讓鄉親們做咱的輜重兵……”
“別啊——”
劉勝聲音驟然放大,正與李參罵架的一幹將領齊齊回頭,看的他心髒狂跳,唯恐這些混蛋壞了自己好事。
“虎娃兄弟……”
“哥哥啥都不了,虎娃你咋整,咱就咱整,哥哥還做那個泥雕木塑!”
董虎一陣無語,卻也如劉勝所,這貨在臨洮做了好些年的泥雕木塑,就算董卓帶著所有兵卒跑去了長安,他也沒有多一句,沒在皇甫嵩、夏育身前過董卓壞話,確實是個頂好的泥菩薩。
劉勝究竟是不是清河王劉蒜的孫子,董虎也是不甚清楚,臨洮是有過這個傳言的,據是劉勝醉酒時,與人急眼出來的,醒酒後再問他,他也不,但臨洮人都知道他是個宗室子。
劉姓宗室雖尊貴,可也就那回事,淪為街邊乞兒的也是大有人在,所以也沒人太過在意,可若劉勝真的是劉蒜的後人,那還真不是一般的地位尊貴,隻是劉蒜在梁冀時發生了“另立皇帝”事件,也因此封國被廢,在流放時服毒自殺。
劉蒜死在梁冀當政時,梁冀死後,劉蒜的後人是怎樣的境遇,有無好轉?淪落何處?
董虎哪裏能知道這些,這都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但若身邊有個宗室子,多多少少也能減少些朝廷的擔憂和敵視,讓他能在兵入中原後減少些掣肘。
董虎一番話語後,劉勝哪裏還在乎夏育什麼的,軍司馬再好,又哪裏有重新奪回祖上基業重要,跑到城門前,指著城頭李參就是大罵。
“李參,平亂大軍前來你卻緊閉城門,你想造反嗎——”
劉勝大罵,李參大驚失色,見是護羌校尉夏育的軍司馬,哪裏還敢緊閉著城門?
護羌校尉雖然隻是一個校尉,隻是督理羌人的事情,可涼州到處都是羌民村寨,權利就不知大了多少,李參哪敢得罪?
老老實實將城門打開,老老實實拿出五萬石糧食、千萬錢充當平亂軍資,董虎更是將府庫裏刀槍箭矢什麼的全都拿了個精光,戰車也被拉走了二三十輛。
李參不敢不給,與一群將領罵架也好,劉勝借著夏育的虎威威脅也罷,這些都不是致命的,董虎在他耳邊的威脅才致命。
“若不是看在嫂嫂麵上,老子今日就剁了你李家滿門,你知道的,老子隻要開口,剁你滿門的人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