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太過短淺,與軍中爭搶吃饃饃的憨大個一樣。”
眾將一愣,孫牛更是不解。
“主公,允吾城與搶饃饃憨大個又有什麼關係?”
董虎笑道:“軍中搶饃饃憨大個,看似將飯食堆了滿滿,實際上他隻能吃一碗,而精明些的,不會在第一碗飯食時盛了滿滿,而是半碗,半碗的肯定比一碗率先吃完,還可以再盛一碗滿登登飯食。”
“憨大個看著精明,卻隻能吃一碗,而精明的卻能趁著飯食沒有被人吃光前,吃了一碗半。”
“為什麼?”
董虎又用著馬鞭輕敲孫牛的胸口,孫牛哪裏想的明白。
“主公的,咱是明白了,半碗吃得快,肯定還能再搶一碗,可這與咱的允吾城有啥關係?”
“嗬嗬……”
董虎笑道:“是沒什麼關係,可道理是一樣的,憨大個眼裏隻有麵前的飯碗,所以他恨不得將碗裏盛了滿滿,可再如何滿滿的,那還是一碗飯,精明的**呢?雙眼盯著的是飯鍋,是鍋裏更多的飯食,所以他不會一下子將碗裏堆的滿滿,所以他可以吃的更多!”
轉頭看了眼或默默點頭,或依然疑惑不解的兄弟……
“舍得,有舍就有得。”
“即便是瞎子,也知道朝廷留下那韓遂是何算計,無非是想讓咱們與韓遂所領的東羌死磕。”
董虎道:“不管那韓遂心下還有無反叛的心思,各郡羌人也不會真的成了老實孩子,肯定還會造反的,無非是造反的時間無法確定,或今年,或明年……”
“但咱們在他們背後,對他們有更多威脅,他們就會猶豫,可當他們背後沒有巨大威脅了呢?他們的忌憚就會了無數倍,就會造反,而到了那時候,咱們與不與叛軍拚命,那就不再是朝廷了算的了。”
董虎頭也不回,用著馬鞭輕敲微張著嘴的孫牛。
“一座允吾城而已,隻要你跟著咱不死,十年內,咱給你個一郡將軍。”
“再了,蔡邕蔡博士是真正君子,有他在允吾城,咱們家裏還是可以安穩的,要不然,咱哪裏會讓李胖子那般醃臢人占據允吾城。”
孫牛不管別人如何想,一聽到自己會是“一郡將軍”時,胸口登時挺得高高,更是拍的咚咚響。
“咱黑牛全聽主公的,主公咋整,咱黑牛就咋整,絕無二話!”
董虎又微笑輕敲了敲孫牛胸口,雙眼卻看向迎麵壓過來的數千漢兵。
“黑牛,帶著你的人去告訴夏校尉一聲,就……臨洮的事情是咱臨洮人的私事,與他人無關。”
孫牛重重抱拳。
“諾!”
孫牛、胡三兩人越陣奔向五千步兵營,五千騎馬重步兵營。
有一年時間鍛造,雖然鋼鐵還是不足,過半兵卒還是皮甲、竹甲、木甲、藤甲、布甲,但也有萬餘人配備了鐵甲、鎖子甲。
五千重甲步兵有些名不符實,有一半是皮甲,但每個人都身披甲胄,與大漢朝精銳兵卒已經相差不多。
號角嗚嗚,無數兵卒隨著鼓手緩緩迎向漸漸逼近的數千漢兵,五千騎沒有任何動作,依然站在高坡上,一副隨時揮舞馬刀衝殺架勢。
“嗚嗚……”
“咚咚……”
號角吹響,一個個胸前掛著鼓鼓手向前,十個方陣邁著沉重腳步緩緩逼向腳步停頓了的數千漢兵……
五百步……
三百步……
兩百步……
董虎騎馬站在高坡,可以清晰看到無數弓弩輕步兵自魚麗陣中鑽出,三列弓兵開始搭弓,隨時可對五千重步兵進行遠程打擊……
“立定——”
隨著戰旗搖擺,軍前鼓手齊齊停住敲擊,無數舉盾持矛兵卒立即停住腳步。
“向前看——齊!”
……
各大隊長、中隊長此起彼伏整隊,僅數息,原本因地形、行進速度不一而有些散亂的軍陣,在無數漢兵麵前,又成了一個個嚴整軍陣。
孫牛、胡三早就看到漢兵組成的魚麗陣,但他並不畏懼朝廷的車陣。
魚麗陣是車陣,名字很好聽,實際上與騎兵波浪衝擊陣是一樣的,戰車先衝擊敵人軍陣,將敵人衝散後,後麵軍卒一股腦衝上去廝殺。
戰車速度較快,後麵的軍卒不可能是孫牛這般嚴整軍陣,通常出現這樣的魚麗陣,軍隊最大的戰力不是一窩蜂衝殺軍卒,而是戰車,戰車若無法擊潰敵人,這支軍隊基本上就隻能憑著士氣,憑著數量獲勝,與老百姓打架群毆差不多,看誰帶種,誰帶種誰贏。
嚴整軍陣不同,不是依靠的個人勇武,而是本身軍陣的威力,是密集巨盾抵擋,是密集長矛刺殺,個人武勇反而成了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