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父!”
眾人震驚莫名,不等他人驚呼,牛輔猛然上前。
“虎娃陣前悍勇無雙,此次反賊有百萬之多,陣戰殺伐頗為凶險,大公子親臨險地終是不妥,牛輔以為當調虎娃軍前聽令!”
李傕想也未想,上前抱拳道:“末將也覺得讓大公子親臨殺伐之地太過危險,虎娃戰陣悍勇可為先鋒大將,讓大公子留守河湟穀地更穩妥些。”
“主公,末將也覺得讓虎娃前來較為穩妥。”郭汜也出來讚同。
徐榮看向低眉不語的董瑁,心下歎氣,還是上前抱拳。
“末將更為傾向虎娃前來,戰陣廝殺確實凶險了些。”
董卓看向一幹默默點頭的將領,又看向低眉不語的董瑁,心下很是猶豫,他自是能看出兩者的區別,知道兒子一旦統領萬卒,會對他日後有怎樣的好處,可河湟穀地內同樣有數萬兵卒。
猶豫再三……
“瑁兒,你是怎麼想的?”
……
“臨洮百姓殺了嶽父和孫縣令一家老。”
董瑁突然了句他人呆愣話語。
“孩兒與蔡博士前往臨洮時,嶽父和孫縣令陪同著去了虎口堡,虎娃對嶽父、孫縣令很是不滿,大罵嶽父了一頓,嶽父不僅貪財,還作死的招募了五千傭兵,難活一兩年。”
……
“虎娃給阿娘做了許多許多的東西,紙糊的牛馬、房子、奴仆……許多許多,苦娃和阿結疊了很多金元寶……”
“虎娃尋了很多人,有些人老的隻能坐馬車前往虎口堡,還有很多隻是吃奶娃娃,為阿娘送行的人很多,足有萬人……”
“咱董家離開了臨洮後,每個人要繳納五六百錢,一頭羊價值三百錢,嶽父、孫縣令卻要牽人家三頭、四頭,每家還要交納幾匹布……”
“百姓沒錢了,虎娃的羊雜湯沒人吃了,阿娘死的時候,隻有家中老仆,隻有虎口堡的娃娃埋了阿娘。
“阿娘的墳很,就在虎口堡。”
“虎娃尋了萬人為阿娘送行,虎娃將虎口堡這些年攢的他人看不上的衣物全送人了,送給了那些前來的婦人、娃娃,虎娃請他們吃飯,給他們發錢,不管是老人,還是吃奶娃娃,每人一百錢……”
兩滴淚珠突然掉落。
“嗬嗬……”
“阿娘死的時候,身邊沒一個親人,沒有一個百姓去送行,虎娃卻花了百萬錢,請了萬人為阿娘送行。”
“花百萬錢為嶽父續命,嶽父卻連一個月都等不及,就要把虎娃花出去的百萬錢拿回去。”
董瑁兩頰淚水直流,抬頭看向董卓……
“爹……”
“臨洮百姓殺官造反了。”
“是誰讓臨洮百姓造反的?”
“是爹。”
“是嶽父。”
……
“孩兒去西寧。”
“孩兒去西寧,不是為了那個大總管,而是咱老董家欠臨洮鄉親們的,能救下臨洮百姓的,隻有虎娃。”
董瑁剛拄著拐杖站起,若非華雄伸手,差點又摔倒在地。
“該做的,該的,孩兒差不多都了,做了,父親若沒有其他事情,孩兒今日就前往西寧,虎娃早一日前往臨洮,臨洮就能少死一人。”
看著一瘸一拐的兒子走出廳堂……
“李胖子——”
“砰!”
“砰!”
董卓突然猙獰暴怒,一巴掌將幾拍碎,又一腳踢飛數丈,濃重的喘息讓人畏懼……
“呼呼……呼呼……”
“李胖子你混蛋——”
“混蛋——”
“呼呼……呼呼……”
……
暴怒的董卓抓起殘碎的酒壺砸在牛輔頭上,鮮血瞬間糊住了牛輔的臉頰。
“你……你……”
“你混蛋——”
……
“滾……都滾——”
……
董卓暴怒,董瑁騎著董虎送他的馬騾,在華雄和一幹親隨護送下,僅回到安邑城半日,再次風餐露宿向西……
不僅董瑁沒能想到李寬李胖子會如此愚蠢,董虎同樣沒想到,一百萬錢而已,與一個兩千萬錢的郡守相比,一百萬錢根本不值一提。
得了消息的李氏昏厥不醒,董虎心下卻沒有丁點感覺,甚至連憤怒的情緒都無,隻是拍了拍孫牛肩膀。
“黑牛,你是想呆在這允吾城發黴,還是想跟著咱去中原,會一會下英雄?”
孫牛一聽這話,登時來了精神,在一群老實下來的羌人麵前耍威風,又哪裏有去中原欺負人過癮?
董虎在允吾城停住了腳步,僅一個月,孫牛、胡三、董信、董耀、刑勇、董骨、董乙、董重、劉棄九副將全部前來允吾城軍議,閉門軍議一個時辰,統領五千卒的九營副將全部降格為千卒營將,大丫駐賜支河萬帳部,二丫駐西海萬帳部,三丫駐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