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虎有些歎息,按照電視裏的情景,黃衣道人應該口吐酒水,吐出一尺火龍點燃符紙,隻是很可惜,這個時代,除了他可以蒸餾濃縮出治傷的酒精,他人根本不知道如何濃縮。
不知道是黃衣道人太窮了,還是這個時代蠟燭很少,或是寒冬臘月風太大了,符紙隻能用火把點燃。
黃衣道人念念有辭,將燒著了的符紙在一排茶水上一陣晃動後,又像是累了,盤膝坐在黃色桌案前,四名俊俏黃衣童子端著一碗碗水,無數百姓跪在雪地上……
“唉……”
董虎心下歎息,想要阻止卻又沒法子,一年中不知有多少次這樣或那樣的時疫,在沒有辦法治愈、根除前,百姓想要個寄托,他又能如何?
阻止……
在太平道沒有造反前,在大漢朝沒有舉起屠刀時,誰阻止百姓治病,誰就會成為所有人的敵人。
“虎娃。”
背後突然響起一句叫喊,董虎不由回頭去看,正見三名挎刀漢子被嗣忠、嗣孝按刀擋住。
開口的人叫張義,是南部校尉名下右部曲侯,見是張義,董虎不由一愣,但還是一臉笑意上前,拍了嗣忠一下肩膀……
“張哥若有什麼事情,讓下麵兄弟招呼一聲就是了,你這麼大咧咧尋來,著實不怎麼英明。”
羊雜湯食肆生意靠的就是這些兵卒,董虎剛發達了就翻臉不認人,那他又成了什麼人?但他又不能與之前的熟人太過熱忱,這會讓他們遭受上麵的忌憚、排擠、打壓……
都是聰明人,董虎一開口,張義就知道他在著什麼,苦笑歎息。
“若是有法子,哥哥也不前來求你虎娃了。”
“唉……張哥這話就見外了,咱虎娃往日頗受兄弟們照顧,哥哥們有了難處,尋到了咱,咱就沒有拒絕的道理。”
兩人來到一角破土牆邊,寒風也了些,張義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開了口。
“剛剛下麵兄弟……虎娃你要為夫人重新送喪,不知可否是真?”
董虎一愣,又苦笑捶了下張義胸口。
“這些事情……張哥和兄弟們就別摻和了,家裏人若想去就去,你們去送夫人……不合適。”
“張哥,咱虎娃也不瞞你,此次咱來的匆忙,沒有攜帶多少錢財,最近幾個月裏,咱可能需要更多的糧食,要不然,咱就是多送兄弟們些錢糧也沒問題,所以……張哥還請諒解。”
張義心下一動,忙拉著董虎手臂低聲道:“虎娃你與哥哥,可是又有了發財機會?咱家還有幾個兄弟,都是敢打敢拚兄弟!”
董虎沒想到張義竟如此敏感,僅聽到他需要糧食,就能猜測到他有動作,可回頭一想也正常,張義是兩百人的曲侯,知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
“到時候再吧,若張哥不怕兄弟們危險,可以做大公子的親隨。”
張義心中陡然狂跳,重重拍打胸口道:“虎娃兄弟果然義氣,咱張義啥都不了,明日就讓家中兒郎去尋大公子。”
董虎苦笑道:“張哥這麼做,就不怕李校尉給你穿鞋啊?還是暫緩幾日吧,過幾日大公子就回河東郡,沿途缺了幾個親隨護衛安全,兄弟們再跟著前往也不遲。”
“就依兄弟,咱這就回去安排,絕對不會有任何差池!咱保證讓大公子滿意!”
張義心下大喜,大公子董瑁可不是一兩年前的受氣包,此時跟隨,日後還能愁了前途?
看著色,董虎也覺得時辰差不多了,與張義三人分開後,帶著兩名義子重新回到食肆鋪子,靜等李氏前來彙合。
正如他估算的時間,回到食肆後,還沒一刻鍾呢,一臉擔憂、忐忑的李氏走入店鋪,與他了一番李家事情後……
“增加了一斤糧食……也算是不錯,你二叔是隴西郡太守,想來是沒太大問題的,嫂嫂就莫要擔心了。”
董虎言不由衷了句安慰話語,李氏卻緊盯著他雙眼……
“虎娃,你……你與嫂嫂,李家……李家真的沒問題吧?”
董虎想了想,撓頭道:“今日三叔還家裏困難,咱就與他們了,隻要他們為嬸娘送行,咱就每人給百錢,三叔他們肯定是要多尋些人掙咱虎娃錢的,有了這些錢財打底,他們怨氣就能消減了一半,就不會太過衝動。”
“而且你爹不也了,隻瞎整一年,這都年底了,讓三叔他們與蔡博士告那孫縣令一狀,你爹短時間內就不會胡來,過了年後,隻要還與叔父在時那般,臨洮就亂不了,李家就無大礙。”
李氏聽到他給人發錢,心下頓時輕鬆,滿麵笑意拍打了他一下。
“還是虎娃考慮的周到,沒白讓嫂嫂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