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考慮間,眼前出現了一個日本酒館。
從裏麵跌跌撞撞地走出來一位看起來年過六旬的日本老者,他發間已然銀絲多,黑發少,由於滿眼醉態,顯得有些頹然。
耀本來隻是一瞥而過,可老人卻好似喝得太多,腳步不穩,在走近的時候,突然一個趔趄,跟著摔倒在路中。
或許是在戰火中洗禮的太久,鄧來本能地上前一步,下意識地擋在了耀麵前。
耀則更冷靜一些,他見狀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鄧來的肩膀,搖了搖頭,“來哥,你太緊張了。”
定睛觀瞧,老者確是由於醉酒所致,雖然對日本這個國度有本能的抵觸,但耀還是上前將老者扶起。
老人這一摔雖然不重,但年歲大了,筋骨不比少年,這一下還是讓他吃痛地咧了咧嘴。
見有人扶自己,他開口道,“阿裏嘎多!”
耀回應一句,“不用客氣。”
兩人用的是不同語言,但彼此卻都能聽得懂。
老者酒意雖濃,但神誌卻清醒,他微微一怔,也跟著用漢語問道,“你不是日本人?”
耀點點頭。
老人上下打量了幾眼,笑了笑道,“難得!”
耀皺了皺眉,有些不解,於是開口問道,“什麼難得。”
日本老人站直了身子,這才一臉慚愧地,“難得你還能扶我一下,現在咱們兩國關係緊張,像你這樣大度的年輕人不多了。”
鄧來在一旁暗笑,心中想著:如果你知道我們是幹啥的,恐怕就不會這麼想了。、
然而耀卻很意外,一個日本老者,居然會對第一次見麵的人這些,而且還是兩個對立國度的人,這讓他不禁來了興趣。
而且他並不像大多數侵略的日本人,好似對這種侵犯他國的行為並不讚同,故而才會表現出一種無奈的感覺。
突然,老者眨了眨眼,好像想到了什麼。
“你們怎麼會到這裏來的。”
耀明白他的意思,在這個時代,日租界是基本沒有華人進入的,所以老者的第一印象才會誤以為兩人是日本人,此刻他卻反映了過來。
“我們是來做生意的,閑來無事,四處看看。”他並沒有點明,也是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
老者聽聞點了點頭,“唉,虧得是誤打誤撞,否則想必咱們也無緣相識。”
他著,輕輕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我叫村上容齋,一個來華的日本商人,不知道閣下怎麼稱呼。”
耀見老者很客氣,也沒有隱瞞,“老先生你好,我叫耀,也是來此地做買賣的。”
這種絲毫沒有隱瞞的回答讓鄧來有些不解,他連忙咳嗽了兩聲,好似在提醒著什麼。
然而耀卻衝他微微一笑,示意沒事。
村上容齋見到鄧來的表情,還以為他是顧忌自己的身份,無奈一笑,“放心,我跟那些軍國主義者,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