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居中未必就是蔡京派人殺的,也許是蔡京的敵人尋了這麼個機會,又或者是蔡京的派係私自動的手。”林衝搖了搖頭:“蔡京那個老狐狸不會這麼傻。”

李清照點了點頭,又抬頭看了林衝一眼,低頭沉吟:“官家知道這件事是你蠱惑的,你就沒想過”

林衝淡淡笑著看她,“你在擔心我的安危?”

李清照白皙的臉頰又紅了,她畢竟是個和離之人,對林衝的好感不敢過分顯露出來,卻又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

“你怎麼還有心情笑?你真的不明白學子鬧事會有多嚴重?”

“嚴重又如何,那些學子連日來的吃喝都是我派人提供的。”林衝笑了笑,“趙佶太過昏庸了,鄭居中被刺豈可如此輕易揭過去。”

“官家拿學子們沒辦法,肯定會將怒氣撒在你身上。”

“我已經被他軟禁這麼久了,有什麼招數讓他使出來就是了。”

“你這個人!唉!不了,奴家回去了。”

李清照起身告辭。

“我沒事的,你自己也多當心。要不要我派個人護著你?”

林衝沒有挽留,他並不希望李清照常來這裏,若被有心人猜到她是自己的軟肋,將會是非常大的隱患。

李清照搖了搖頭:“我李家好歹是仕族,官家多少會顧及些情麵。”

這倒是真的,仕族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節,趙佶不大可能針對李清照。

李清照離開燕王府,獨自一個人來到皇城外的禦街上,她打算看一看學子鬧事到了何種地步。

然而皇城外的熱鬧程度遠超她的想象,過了大相國寺禦街上便寸步難行了,幾千名學子請願鬧事,各種商販、看熱鬧的人群,烏壓壓的有數萬人,將十丈寬的禦街堵得水泄不通。

“快來看一看,冰棍、雪糕五文錢一支,各種味道的都有。”

“炊餅十文錢三個。”

林衝這期間進過一次宮,教給了素裳幾種製作雪糕的方法,趙福金便讓人在禦街上開了一處冷飲批發的鋪子,一開張生意就火爆得無以複加。

李清照扭頭看了看大相國寺對麵。

大相國寺對麵便是朝廷的對外接待使臣的機構鴻臚寺。

完顏宗望此時便下榻於此,為了安全,他執意帶五百女真護衛進城,再算上朝廷派來的護衛,此時鴻臚寺外的護衛人數足有近千人。

完顏宗望一連看了幾日熱鬧,他不明白大宋的官家為何如此忍氣吞聲,換做金國早就將這些人拿走下獄了。

趙良嗣的雙腿被林衝廢了,朝廷還是派他來接待完顏宗望,隻不過是被人抬著來的。

趙良嗣恨林衝恨到了骨子裏,他真希望完顏宗望一衝動帶人去殺了林衝。

他扶著椅子的雙手,用力抓著扶手,細細體會著完顏宗望吐露出來的隻言片語。

“你們官家準備何時見我?”

趙良嗣道:“宗望皇子也看到了,最近城裏不太平,怕是要等些時日。”

完顏宗望絲毫不客氣地譏諷:“區區幾個學子鬧事,你們官家便沒辦法了嗎?怪不得有人趙佶生性平庸。”

趙良嗣嘴角抽了抽,解釋道:“此事非同可,並非表麵那麼簡單,是有人從中操控。”

完顏宗望疑惑:“誰這麼大膽子?”

“除了那個林衝,還能是誰?”

趙良嗣隻言一點,便不再話,靜靜看著完顏宗望的反應。

完顏宗望臉上露出怒火:“此人該殺,趙佶為何不殺?他不殺,我也要將此人殺了,為我大金國洗刷恥辱。”

完顏宗望是完顏阿骨打的次子,是真正的皇族,被林衝所殺完顏宗翰是大金國相完顏撒改的兒子,兩者的身份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趙良嗣咬牙切齒地道:“我這雙腿也是拜此人所賜,我與皇子想法一樣,此仇不報,心中恨意難消。”

完顏宗望平複了下情緒,“我派人去過鹹寧坊,那裏守備森嚴,想殺此人很難。”

“那些都是皇城司的人,代表的是官家的意思,官家不吐口,很難將他殺了。”

完顏宗望道:“你再去給我遞份國書,來你國半月有餘,你們官家也該給本皇子個交代了。”

“樂意效勞。”

趙良嗣急忙點頭。

官家正對林衝鬧出的亂子頭疼,如果再被完顏宗望一逼,還真可能將林衝殺了。

趙佶在禦書房裏扶額輕歎著,幾日來他頭疼無比。

學子們圍堵宮門已經擾亂了政務,必須盡快解決。

梁師成站在一旁也是低頭沉思。

此時楊戩急匆匆地趕來,將趙良嗣送來的金國國書放在了禦前。

“官家,趙良嗣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