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逃婚(1 / 2)

二九相重,登高望遠。

高俊深山內,蕭瑟的秋風吹過,金黃落葉在空中打個旋,緩緩墜落在地。

白草打了個哆嗦,撫平胳膊站起的雞皮疙瘩,繼續握著手中鋤頭,開墾眼前的一分地。

她承包的第一塊地。

……

幾天前。

改革開放後,白家村因為地勢偏僻,上頭剛下發打破大鍋飯製度的紅標文件,在其他村還觀望時,生產隊長就已經利索的分好地。

可惜白家村女娃娃沒資格領地,消息一出,白草還來不及傷心,站在院子外就聽到繼母跟她爹說話的聲音。

“俺打聽過,女娃沒地,但是嫁進村的媳婦能分到地,鐵蛋翻過年也十七,現在娶了媳婦能多得幾分地。”

“可咱家沒幾張糧票,誰願意嫁?”

“怎麼不願意,咱三代貧農,多的是人想嫁進來,你要真為兒子著想,俺倒是有個辦法,小草今年夠十八,把她嫁出去正好,都多大了還天天在家吃閑飯。”

三天後,白草被繼母押上貼了紅紙的驢車上,正式嫁出去。

她當時縮在驢車上,渾身抖的厲害,回想繼母跟她說男方情況,直把人誇上天。

男方是做官方生意的鐵飯碗,家住城裏有三棟紅磚瓦房,吃喝不愁,嫁過去隻等享福,要不是她多個心眼偷偷去打聽,娶親的男人肺癆沒救,今年已經五十五都能當她爺爺,這或許是門好親事。

她眼睛滴溜轉一圈,仗著外地人不認白家村周邊的山路,借口蹲坑,從灌木叢底下爬跑了。

可惜沒能跑掉。

在她以為將迎親人甩在老遠的時候,一夥穿著黑衣裳的男人出現,把她抓回來,丟在幾間老舊、斑駁的木屋門前,交給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

白草當時就覺得繼母可能也被人騙了……不,就是被騙了。

這哪裏是城裏的有錢人。

領頭男人一臉小人笑,“周叔,人我安全送回來,晚上洞房一過,這婚也算成,白家念及姑爺腿腳不方便,三朝回門禮就免了。”

說完帶人跑了。

留白草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老人板著一張臉發話,“你親口答應的婚事,去民政局領的結婚證,就算婚禮過半新娘消失,這婚也算成。”

“你跑不掉的。”

……

窗外的斜陽照進屋裏,給紅木家具染上一層昏黃。

白草抱著胳膊站在房間門口,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快速的心跳聲,餘光憋見老人身影消失在轉角處,重新打起精神觀察四周情況。

待看清一切,清亮雙眸裏剛剛浮現的希望轉瞬消失。

天色漸暗,雲邊霞光寸寸消弭,高聳的山峰將遠處光景全部遮蔽,望不穿層層疊嶂。

從小就生活在深山邊腳的白草最清楚,陌生山川不能隨意闖,搞不好就得丟掉小命。

咕嚕~

白草低頭摸了摸肚子,沉沉歎下一口氣。

今天一大早就被繼母抓起來,隨後逃跑一天滴水未盡,這會肚子裏像著火一樣餓的難受。

她要成為第一個,在新婚當天就被餓死的新娘嗎?

不想死的白草回到剛剛陰森的房間裏,夕陽消失,屋裏麵更黑了,她隻能用手摸索。空蕩蕩的衣櫃,半腰高的桌子,釘在牆壁上的木頭架子,還有窗邊莫名其妙壘起來的半麵牆,最後坐在床邊,終於確定一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