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兒看了一眼柳西然,再看了看一旁的大夫,才歎息道:“如果我沒診錯的話,小姐中的毒應該是來自西域的冷霜丸。”
一旁的大夫在聽到這個詞後,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甄萍暗暗吃驚,她沒有料想到,柳西然身邊的丫頭居然能夠認識此種毒藥。當初爹爹將這毒藥交給她的時候,明明說過,此毒無解。在這中原地區,更是無人認識。
可現在,這個小丫頭卻輕易道出此毒的名字,難道她也能解?
甄萍捏緊手中的帕子,暗暗咬牙。
趙昀閉了閉眼:“這毒很厲害?”
弦兒一陣沉默。
“弦兒,快點說呀!”錦兒按捺不住。
弦兒這才咬唇說道:“這毒之所以被稱作是冷霜丸,是因為她的毒性,並不會一下子取了中毒者的性命。它是慢性的毒藥,無聲無味,服著長期服用後,會出現昏厥的情形,甚至還會有假死的現象等……”
弦兒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道:“這毒想解,並不難……”
甄萍眼底掠過一絲失望。
這毒居然可以解?如果這樣的話,豈不是白白費了一番心思?
“既然如此,還不快解?”趙音早已經聽的不耐煩了。
弦兒卻搖了搖頭,眼神閃爍。
趙昀心中了然,隻怕弦兒有些話並不適合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他厲聲吩咐:“弦兒和何大夫留下,其他人先去大廳侯著。”
“可是我們……”趙音不明所以,忍不住開口。
錦兒她們幾個也是麵色慘白,不忍離去的模樣。
反倒是老太君心中猜出幾分。
“音兒,休要胡鬧。我們隻管去大廳侯著便是,這裏有昀兒就夠了。”老太君忍不住捏了捏太陽穴。
雖說眼下不知結果如何,隻會讓人心中不安。可她實在不想在這等著,徒添煩惱。
趙音雖心中著急,可見趙昀與老太君都這般說,隻好跺了跺腳,起身離開。
其他人見此,也魚貫似的跟了出去。
當所有人一離開,趙昀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到底用什麼辦法才能解毒?”
弦兒麵露痛苦,‘噗通’跪地。
“弦兒你這是幹什麼?”趙昀心頭湧現出一陣不詳的預感。
弦兒搖了搖頭,抽泣道:“世子,恕弦兒無能……”
“到底怎麼回事?”趙昀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身子卻不由自主地顫抖。
“小姐中的這種毒,其實,其實……”弦兒閉了閉眼,還是重重地說道:“其實這毒根本就是無藥可解……”
一旁一臉憂容的何大夫更是一聲長歎,搖頭不已。
“不,不可能……”趙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剛才明明說可以解的……”
他知道弦兒不想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定然是有原因。他猜測,許是這解毒的法子有些難以啟口之類的。
可是,無解?
不,絕對不可能。
弦兒睜開眼,緩緩地抬起頭,對上趙昀慌亂無措的神色,解釋道:“世子,剛才奴婢確實說過可以解毒。不過,這所謂的解毒,不過是緩解這毒發的症狀,想要完全讓毒從身體裏排去,再不複發,隻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趙昀微微蹙眉,探究的眼神掃過何大夫。
何大夫連忙點頭道:“沒錯,這‘冷霜丸’的毒性確是如此。不但沒有辦法根治,就連這暫緩的解毒之法,也得擔點風險。”
“風險?”趙昀皺了皺眉。
弦兒看了一眼何大夫,見他麵露難色,唉聲歎息的模樣,這才接下話茬解釋道:“想要緩解這冷霜丸的毒性,藥都是常用的,並不特別的難。隻不過,這藥引子與一般的不同。”
“什麼藥引子?”趙昀迫不及待。
但凡隻要這個世上有的,他都一定能給她找出來。
“血……”弦兒一字一句道:“摯愛之人的血。”
趙昀不禁鬆了口氣。
他本以為這藥引子定然是世上少有,既然隻是血而已,他有的是,盡管取便罷了。隻要能救西兒,就算是放光他身子裏的血他也甘願。
“既然如此,快點動手吧!”趙昀迫不及待。
“唉……”一旁的何大夫忍不住搖頭歎氣。
弦兒麵露難色,遲疑道:“世子,你可得想好了。這血隻怕不是這般容易取的……”
“此話何解?”趙昀好不容易舒展開來的眉心再次擰成一團:“如果需要什麼,你盡管開口,我立即讓人去準備……”
“不是的,世子,奴婢並不是這個意思。”弦兒搖頭解釋道:“這取血的手段是最簡單的了,可是,這世子的血一旦入了小姐的體內,也就等同埋下了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