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兒？”錦兒的一聲驚呼讓柳西然一怔。
她緩緩地抬起頭，那站在甄萍身邊低眉順目的人兒的不是瑟兒又是誰？
柳西然隻覺得心頭一陣寒意，嘴角不禁苦澀一扯。
這樣的神色落在眾人眼裏，心思各異。趙昀憂心地握緊她的手，而甄萍臉上的笑容卻越扯越大：“姐姐，我想要了這個丫頭。”
意簡言駭，珠兒她們幾個早已經氣得瑟瑟發抖。柳西然深吸一口氣，再一次抬頭，定定地看著瑟兒，一字一句道：“雖說她是我的丫頭，不過隻要她願意，去哪裏都是一樣。”
“有姐姐這話就好了。”甄萍心滿意足。
“慢著……”錦兒卻忍不住出言阻止。
甄萍臉色暗沉下來，隻是當著趙昀的麵，卻不便發作。
錦兒此刻也顧不的許多，隻見她衝上前去，拉住瑟兒，激動地質問道：“瑟兒，難道這是你自己的意思？”
她不敢相信，瑟兒怎麼可能願意跟甄萍走？當初她們可是說好的，等到小姐氣消了，她們幾個人就好好勸勸小姐，重新接受瑟兒，可如今？
珠兒和弦兒同樣神色緊張地盯著瑟兒。
隻見她緩緩地抬起頭，眼底掠過一絲慌亂，不過很快鎮定下來，淡淡地說道：“能夠被甄夫人賞識，是瑟兒的福氣！”
“瑟兒……”錦兒不禁提高聲調。
“錦兒，退下去。”柳西然一聲嗬斥。
錦兒咬了咬牙，看了看自家小姐，再看了看麵無表情的瑟兒，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跺了跺腳，甩手退了出去。
“要是姐姐實在舍不得的話……”甄萍一臉的扭捏。
“不用說了，瑟兒在我院子裏當個粗使丫頭確實是委屈了她。如今妹妹你既然抬愛，我怎麼會舍不得？”柳西然閉了閉眼，咬牙說道：“你盡管帶走。”
“小姐……”一向淡然的珠兒都忍不住驚呼。
瑟兒連忙低下頭，不敢讓人看到她紅了的眼眶。
“既如此，妹妹就先告退了。”甄萍的笑容分外的刺眼。
趙昀冷眼看著，心中對她的厭惡更添幾分。
等甄萍等人出了門，他迫不及待地問道：“西兒，你分明是不願的，為何還要應承了她？”
其實他剛才就已經準備回絕了甄萍的請求，他太了解柳西然了，雖然她嘴上口口聲聲說隻要瑟兒願意就行，可眼底的不舍，根本就逃不過他的眼睛。
“她既不願意真心待我，留著又有何意？”柳西然隻覺得身心疲憊。
“西兒……”趙昀不知該如何安慰，隻能緊緊地摟住她。
“我沒事。”柳西然強撐起精神，可是眼底的落寞卻是一覽無遺。
“瑟兒姐姐她為什麼變成這樣？”一直沒有說話的弦兒忍不住嘀咕。
珠兒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罷了，罷了。”柳西然閉上眼，不願意多想。屋裏一時寂靜無語。
總算扳回一成的甄萍，心情也自是好了幾分，臉上的笑容也分外的刺眼。她一出蘭苑，就被早一步出來的慕容雪給攔住。
隻見慕容雪跺了跺腳，埋怨道：“你倒是待的住。”
甄萍無謂地聳了聳肩，眉眼輕挑，壓低了嗓子說道：“妹妹你剛才可是錯過一場好戲。”
“哦？”慕容雪揚了揚眉。
甄萍回轉過頭，正好瞥見一直忿忿盯著瑟兒的錦兒的身影，便笑著指了指，說道：“看見沒有，這丫頭雖然在蘭苑隻是個粗使丫頭，可這滿屋子的主子仆人可都對她挺上心的呢！”
慕容雪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到底還是捕捉到了錦兒倉促離開的背影，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那妹妹可真是要恭喜姐姐了，平白得了這麼一個貼心的人兒。”
說話間，眼神卻不屑地掃過瑟兒。
瑟兒卻麵無表情，好像沒有瞧見一般。
慕容雪討了沒趣，轉過話題，不滿地質問道：“這下人是怎麼辦的事，我看那位可一點也不像是落了水的，精神好的很呢！”
“閉嘴。”甄萍臉色大變，厲聲怒喝。
她知道慕容雪愚鈍，卻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大意。她掃了一眼瑟兒，見瑟兒依然一臉的平靜，心頭反倒升起幾分不安。
慕容雪嚇了一跳，抬眼見甄萍的臉色不好看，這才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一行人匆匆回了甄萍的住所，關了門，慕容雪終究還是忍不住說道：“甄姐姐，你也看到了，世子的眼裏根本就隻有那個賤人，甚至連老太君的吩咐都不肯聽。我實在等不了了……”
“你呀！”甄萍怒其不爭地搖頭，忍不住埋怨道：“就算你心裏再怎麼著急，也該多忍一忍，剛才在蘭苑門口，你可真是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