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兒心中不屑,卻忍不住笑道:“這也是奇了,既然是在柳家就打發了的丫頭,怎麼倒帶進趙王府?那位還真真是膽子大的很。”
瑟兒麵紅耳赤,卻又無力辯解。
要怪隻能怪她自己當初鬼迷了心竅。
“不過,你這丫頭好生奇怪,不乖乖在自家院子裏待著,反倒跑我們這裏來了。莫不是,想打什麼壞主意?”鈴兒話鋒一轉,麵露凶相。
瑟兒連忙慌張地擺手:“不,姐姐,瑟兒絕對不敢打什麼壞主意,瑟兒隻不過是想要采些菊花瓣……”
鈴兒看了一眼芙蕖。
芙蕖連忙說道:“據我所知,現在這丫頭也就是在院子裏幹些粗使的活而已!”
瑟兒忙不迭地點頭。
鈴兒皺了皺眉,雖說她相信芙蕖說的,可到底還是放不下心。
正丈量著,甄萍已經從裏屋推門而出,而慕容雪則心不在焉的跟在她的身後。甄萍見眼前似對峙著的三人,不禁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姐……”鈴兒連忙迎了上去,“這丫頭是蘭苑那位的陪嫁丫頭,不過,因當初出賣了那位並不得寵。今日,不知怎麼跑進我們院子裏來了。”
“哦?”甄萍微微眯眼,麵露玩味:“你叫什麼名字?”
“稟夫人,奴婢瑟兒……”瑟兒心中雖然嘀咕,卻還是從容地上前行禮。
甄萍眼底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她到底是太師府裏出來的,看人自然有幾分準頭。這丫頭在這樣的情形下,還能鎮定自若,這功力隻怕不在鈴兒或芙蕖之下。
如果能夠為她所用,倒是不錯。
“我看你倒是喜歡,既然你在蘭苑不過是個粗使丫頭,不如來我這院子裏做我貼身的婢女可好?”甄萍笑道。
“小姐……”鈴兒大驚失色。
“姐姐?”一旁的慕容雪同樣一臉的詫異。
瑟兒心頭慌亂,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這,這隻怕不太合適?”
甄萍頓時沉下臉,厲聲問道:“怎麼不合適?難道我身邊的貼身丫鬟倒不如那蘭苑的粗使丫鬟更得你心意?”
鈴兒看出幾分苗頭,臉色也緩和了幾分。
慕容雪微微蹙眉,她到底愚鈍幾分,一時竟猜不透甄萍打的什麼主意。
“夫人此話可真是折煞奴婢了。”瑟兒連忙下跪,求饒道:“夫人能夠看上奴婢,那是奴婢天大的福氣。隻是奴婢這身份低賤,隻怕辜負夫人的美意……”
甄萍衝鈴兒使了一記眼色。
鈴兒頓時心領神會,上前一步,朗聲道:“既是我家小姐的美意,你受著便是。如果你無意,倒可以但說無妨。”
這鈴兒雖笑著說道,可這話外之音卻連慕容雪都聽的出來,瑟兒又豈會不明白。
今日之事,她若想全身而退,除了應承下來,絕無第二條路可行。
“瑟兒謝夫人厚愛。”瑟兒拚命地壓低自己的身子。
她不想讓任何看到此刻眼底的無奈。
上一次,她應承下柳夫人而出賣她家小姐,是因為家裏的事。她發過誓,以後不管遇到什麼樣的情況,都不會再對不起小姐。
可現在……
小姐,對不起。瑟兒這麼做也是情非得已,你一定要原諒瑟兒。
瑟兒在心裏暗暗念叨。
如果隻是因為她自身的原因,她倒也可以鐵骨錚錚地回絕了甄萍。可是,隻為她剛才無意中聽到的那番談話,她隻能忍耐。
她要盡她的能力保護她家小姐。
正想著,一個下人匆匆掠過她的身邊,走到甄萍身邊,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句。甄萍頓時心花怒放笑出聲來。
瑟兒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卻不敢抬頭,深怕被她們看出眼底的憂心。
“瑟兒,起來,跟夫人我去探望探望世子妃去,聽說世子妃剛才不小心落水了……”甄萍卻存心不讓她躲避。
瑟兒心知肚明,甄萍這麼做,分明就是在試探她。
隱藏起眼底的擔憂,瑟兒緩緩地抬起頭,歎息道:“這世子妃可真是的,以前在柳府的時候就整日讓人不得安身,怎麼才進了王府幾日,就鬧出這樣的動靜來?虧得夫人心善,還惦記著去探望,依奴婢看,應該沒有什麼大事。”
說話間,瑟兒臉上的嫌棄一覽無遺。
甄萍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眼神卻一直緊緊地盯著瑟兒。她試圖從瑟兒的臉上看出一絲擔憂,可結果卻讓她有些失望,瑟兒那滿臉的嫌棄並不像是作假。
慕容雪心中對這樣的下人鄙夷不已,幹脆連看都不願意多看瑟兒一眼。
倒是同樣身為丫鬟的鈴兒和芙蕖,在聽到瑟兒的話後,心中意味深長地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