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太後回答,已經嗬斥道:“你們這些奴才到底是怎麼當的,太後來了,為何沒有人通報?”
太後揮了揮手道:“不怪他們,是哀家不讓他們通報的。”
雖太後這麼說,伺候皇帝的那些太監還是嚇得‘撲通’跪地,求饒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眾目睽睽之下,皇帝也隻能無奈一句:“罷了,都起來吧!”
太後麵露讚許。
皇帝上前行禮:“兒子恭迎母後大駕。”
“給皇帝哥哥行禮,皇帝哥哥萬福金安。”一直攙扶著太後的茹婉公主福了福身。
柳西然心中頓時分明,這太後娘娘應該是茹婉公主請來助她的吧?
果不其然,太後一坐定,茹婉公主已經迫不及待地指著她,介紹道:“母親,她就是柳西然。”
“哦?她就是那個將昀兒迷得昏頭轉向的女子?”太後話雖這麼說,聲音裏卻透著寵溺:“來,快抬頭讓本宮看看,到底是怎麼樣的女子,竟有如此大的魅力。”
柳西然聞言,緩緩地的抬起頭。
沒想到太後一見,卻滿臉失望地搖頭歎息:“哎,本宮還當是怎麼樣的一個美人胚子,原來不過如此。”
太後這麼說,柳西然不但不覺得委屈,反倒是心中踏實多了。
她欠了欠身子,先請安道:“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免了。”太後揮了揮手,示意她起身,而後在茹婉公主耳邊輕聲誇道:“倒還是懂禮數的孩子。”
話雖輕,卻還是傳進了眾人的耳中,柳西然臉頰微微泛紅。
相比較而言,皇帝的臉色顯然難得的多。
趙王妃是太後的親妹妹,太後一向是最憐惜這個妹妹的,連帶的,對趙昀也是另眼相看。小時候,他這個親兒子沒少因為太後對趙昀的疼惜而吃醋。
今日,太後來的目的已經不言而喻。
果不其然,太後打破沉默:“皇上,按理說,這封妃是皇上的事,哀家不該過多參與……”
皇帝麵色如鐵,雙唇緊抿,並不發聲。
“哎……”太後一聲歎息,繼續說道:“可如今看來,既然柳家這個丫頭心有所屬,皇上不如成全了她和昀兒,倒也是一樁美事。”
在太後看來,這後宮中最不缺的就是妃嬪。
皇帝是她親生的,她比誰都了解。此時讓他放手,確實有點難為,畢竟身為一國之君,卻連想要一個女子都不行,皇帝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可是,這樣的憤怒終究會被時間衝淡。
以柳西然這樣的姿色,隻怕進了宮,也會很快被新人取代。
可昀兒不同。
當那個孩子跪在她麵前苦苦哀求的時候,太後心中已經分明,傳言不假,這堂堂的趙王世子,早已被一個乳臭未幹的丫頭給迷住了。
既如此,太後也隻得做個順水人情。
皇帝卻心氣難平,第一次忤逆道:“母後既已放下世事,又何必管兒子這點小事。”
言下之意,分明是不願意答應。
太後麵露不悅。
“皇帝,你可別忘了,君無戲言!”太後不怒而威。
皇帝一時無言以對。
確實,如若隻是太後相助,他定然不會如了趙昀的願。可是……
他轉過頭看向柳西然,她也絲毫不懼地對上他的眼。那雙透亮的眼睛裏的堅決,讓皇帝的心頭一顫。
如果說,當日下旨封妃隻不過是一時之興,此刻,他倒真覺得自己的心在淪陷。
身為帝王,他擁有太多的女人。
可是,卻沒有一個像她這樣的。
心中輾轉了許多的念頭,皇帝終究還是一聲長歎:“罷了,君子不強人所難。既然你無心入宮,朕苦苦相逼又有什麼意思?”
“皇上英明……”柳西然立即謝恩。
那張沒有絲毫遲疑的臉,讓皇帝幾乎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話。
“皇兒果然好氣度。”太後將皇帝的遲疑看在眼裏,深怕他反悔,連忙說道:“既如此,依哀家看來,不如皇帝就親自為他們兩個賜婚吧!這傳出去,也不枉成為一段佳話。”
被逼到這個份上,皇上除了點頭,別無他法。
隻是,他終究心中難平。
“來人,宣趙王世子進宮……”皇帝一聲令下。
眾人皆是疑惑。
“皇兒,你這是?”
麵對太後費解的眼神,皇帝隻是神秘一笑,道:“母後你隻管放心,既然朕允了,自然不會反悔。不過,昀兒終究是朕的表弟,在他的婚事上,朕可不能含糊。”
太後微微皺眉。
她總覺得皇帝似有他意,可皇帝說的在情在理,她也不好多問,隻有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