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黃公公終於忍無可忍。
這分明就是抗旨不尊。
“草民該死,草民該死……”柳運連忙求饒:“黃公公恕罪,西兒她定是乍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壞了,黃公公可千萬不要介意……”
“那這聖旨?”黃公公倒是賣了幾分麵子。
“草民接旨,草民叩謝皇恩。”柳運扯開洪亮的嗓子。
黃公公這才心滿意足地道:“既如此,咱家就先回宮了。”
“公公慢走。”柳運點頭哈腰,總算不忘往黃公公手中塞了張銀票:“有勞公公了。”
“好說,好說……”黃公公頓時心花怒放。
要說他不過是個閹人,這銀子對他並不那麼重要。在黃公公看來,這不過是個臉麵。臨行前,他不忘叮囑:“柳妃娘娘好生準備準備,這三日後迎娶的轎子就會來府上接您入宮。”
“我……”柳西然還想說什麼,卻被白夫人一把拖住。
柳西然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黃公公離開。
“娘親,你為何拉我?”柳西然跺了跺腳,忍不住埋怨。
“西兒,不可任性。這可是聖旨,豈是你可以隨意忤逆的?”白夫人痛心疾首。
“大不了一死。”柳西然性格剛烈。
“死?糊塗,你以為你一死就能了之?”送客回來的柳運不由得搖頭歎息:“如今你可是皇上親封的娘娘,這不管是抗旨不尊,還是一死了之,咱們柳家這一大家子,都得跟著陪葬。”
“那怎麼辦?難道我非得入宮不可?”柳西然哀莫大過於心死。
她不願進宮。
且不說她不願意與那麼多女人分享夫君,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喜歡皇上。
“唉……”柳運一聲長歎:“西兒,為夫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事已至此,你隻能認命。”
柳西然緩緩地閉上眼睛,沉默不語。
倘若隻是她一人,她定然寧可一死了之。可是,她不能因為自己而堵上柳家所有人的性命。
“西兒……”白夫人心疼地看著女兒,卻又無可奈何。
柳西然隻覺得耳邊一陣嗡鳴,眼前一黑,竟厥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意識一點點回來時,她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滿是擔憂:“她怎麼樣了?”
“小姐她是急火攻心,才會暈了過去。世子你不用太擔心。”弦兒安慰道。
趙昀沒有吱聲。
柳西然等了許久,也沒有再聽到聲音,終究忍不住睜開眼,屋子裏隻剩下趙昀一人。她一醒,那張滿臉胡渣,藏不住擔心的臉立即湊了過來。
“西兒,你醒了?”趙昀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嚇著她。
柳西然點了點頭,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你聽說了吧?”
嘶啞的嗓音一出來,連自己都不禁嚇了一跳。
“你是急火攻心,燒了嗓子。養幾日便好了。”趙昀連忙安慰。
柳西然怔怔地看著他,突地眼淚就不受控製地留了下來。
“趙昀,我不願進宮。”柳西然伸手,緊緊地抓住趙昀的胳膊,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示弱。
趙昀的身形明顯一顫。
許久,才聽他淡淡說道:“別想太多,先養好身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