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俱大陸,九州漂於虛海之上。
相傳,虛海之下,禁錮著自虛空而來的三具惡獸,是一片魂識充盈的海域,它的存在,比九州還要久遠。
惡獸常年受困,但力量從未消減,自古無人敢接近。
隨著大陸文明的發展,這股力量,也逐漸被人們所探知。
……
神豐元年,天宸帝國入侵靈州,吞並靈沼帝國。
自此,九州之上,六國並立,結束了長期混戰的局麵。
靈沼國,深淵泥沼某處,烏泱泱的一群人正圍著兩尊巨型石像。
三步一叩首,行著朝拜的儀式,近看石像時,麵容猙獰,頗具詭異。
隨著一道靈識闖入,所有人雙手禱告,一股魂識湧動而起。
似乎在為他們逝去的國君,和即將亡國的自己,做最後的儀式。
“娘,神明長得這麼凶,會保佑我們嗎?”
“童言無忌,切莫怪罪。”
人群中,一對瘦骨嶙峋的母子,正低語著。
小孩的眼眸裏透著天真,仿佛下一秒,便是石像的盤中餐。
撒…撒…撒,泥沼邊上的草坪一陣異響。
“把賤民都抓起來。”
一聲尖銳的傳令,使得這群人有些許恐慌,不過這並不會打斷他們的儀式。
很快,士兵便找到了這群舉止怪異的人。
“清查一遍,一個都不準放走。”走在那群士兵最前端的人,發出了命令。
那人滿目猩紅,一張絡腮胡的臉,不怒自惡。
這樣的麵孔,除了剛才發聲的小孩,其他人都看不見,因為他們都是瞎子。
命令發出後,士兵們開始上前檢查。
小孩的母親,順手摸向石像衣角的流蘇處,觸碰了機關,讓小孩往底下的洞口掉落。
小孩下落後,洞口便被封死,地表恢複了原樣。
“將軍,他們都是瞎子。”
“巫姬大人,可以開始了。”絡腮胡男子一改剛才嚴苛的語氣,往身後恭敬地回了一句。
話語間,那群士兵的中間,一頂轎攆被抬了出來。
從中,走出了一位身著異服的女子,麵容挽著紗。
“澤水國主,冒著滅國的代價,不惜做的這一切,居然還有慈心留下你們的性命。”女子手挽著一位賤民,打趣道。
說完,她似乎發現了什麼,曼妙的身姿飄然離開了轎攆。
眼眸間,泛起淡藍色的光,往石像而去。
片刻後,所有的村民的眼中,也泛起了同樣的光,像是中了這女子的魔。
這些光,共同彙集到兩尊巨大的石像中,每個人的三魂七魄正在抽離,往石像的頭頂而去,隻是那石像依舊冷冰冰的。
“果然是賤民,這麼多年,澤水竟培育了一群廢物。”女子停下了動作,唾棄地走回了轎攆。
此刻,那群中了魔的瞎子,已有半數以上神誌不清。
“將軍,國主見不得髒東西,你知道該怎麼做吧。”女子對著絡腮男子說完,便隨著轎攆消失在了人群中。
“餓了吧。”絡腮男子自言自語,視線從未離開過那群人。
接著在他的眉心處,一個複雜的術陣出現,
在術陣的作用下,他那雙紅眼更加詭異,片刻後,瞎子們皆化成了黑色的血水。
血水上方,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頭長著九個鳥頭的怪物。
每一隻眼睛,也像男子一樣滴了血,直接將黑水引到了體內。
“走。”絡腮男子無視眼前的場景,轉頭便行了千裏。
身後的士兵才準備起身,九頭怪鳥的叫聲響起。
聲音十分怪異,地麵都被震出了許多裂紋,此時任誰都站不穩。
頃刻間,那群士兵也化成了黑色的血水,九頭怪鳥熟練地將這灘血水,一並引入體內。
覆土之下,小孩目睹了一切,此刻,隻覺得族人的渺小。
他很想哭,可又怕被怪鳥發現,隻能拚命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聲。
隨著血水被吸食殆盡,怪鳥也一並消散於寂夜中。
隻留下天邊一輪血月,將大地籠罩在紅光之中。
哐~哐,雜物的翻騰聲出現,一男子發現了某處異樣。
他重拳落地,地麵被震裂開來,小孩滿臉塵土被抱了出來。
一見到對方,雙眼頓時濕潤,就這樣擁進他的懷裏,哭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