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在外頭稟報道:“大人,煙柳巷的王東家求見。”
室內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傅筠閉了閉眼,將還在傻愣愣的虞葭拉進了裏間先藏起來。
虞葭一頭霧水地跟著他進了裏間,當聽得外頭的人談話時,頓時就驚了。
“草民見過宋大人!”
透過落地垂簾,虞葭還能看清剛進門的那人朝宋景琛拜了下去。
宋景琛坐在椅子上,波瀾不驚地點頭:“你就是王東家?”
這副模樣跟曾經見過的完全不同,虞葭即便再遲鈍也明白過來了。以前那個堵在她家門口跟她討要瓜子的人,原來就是錦衣衛指揮僉事。
外頭的兩人還在繼續說話,虞葭將視線緩緩轉到了傅筠身上。
他此時坐在榻上,上頭鋪著上好的繡花軟毯,是別莊提供給廂房的客人歇息之用的。
傅筠麵色沉靜,正在聽外頭兩人談話,察覺虞葭的視線,眼睫動了動,但沒說話。
虞葭好奇地打量他,目光不加掩飾。
這人一開始住在她家隔壁,她隻知道是京城來的富家公子哥。
後來去了南安縣,從蕭老夫人那得知他是侯府,或者也可能是某個國公府的世子。這樣的人身份高貴,跟宋景琛走在一起,也無可厚非。
可是,想起之前她曾經在茶樓隔著屏風見的那人,彼時聽著聲音有點耳熟,且又是錦衣衛身份。
那這人......
虞葭忍不住問:“你到底是...唔唔唔...”
“裏頭是?”外邊談話的人聽到了動靜。
宋景琛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說道:“女人黏糊得緊,非要跟著來玩。”
王東家也笑了,這些個京城來的貴公子們都是風流之人,來雁縣辦案帶著個把小妾也不稀奇。
兩人繼續說話。
而室內,虞葭被傅筠捂著嘴巴,用力瞪他。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捂她嘴了,可這次他實在過分,不僅捂著,還點了她的穴道。他衣袖上的刺繡落在她脖頸,癢得很,撓也沒法撓。
過了好半晌,傅筠才放開她,然後又從容地在榻上坐下。
虞葭:“......”
外頭的人聊了許久,虞葭腿酸、脖頸酸,卻動彈不得,氣得很,斜著眼睛瞪傅筠。
傅筠不為所動。
最後忍不住,虞葭動了動嘴,口型無聲地示意他趕快解穴道。
傅筠這才看了她一眼,手指一動,虞葭仿佛身上某處靜脈突然疏通,血液順暢起來。
她暗暗呼出口氣,而後又用嘴型問傅筠:“你到底是誰?”
傅筠沒理她。
虞葭憋著口氣,恨恨地又問了遍,但下一刻,嘴裏就被塞了塊糕點。
“......”
正是她之前送進來的那盤,適才被他順手帶過來了。
等待真相的時間總是難熬的。虞葭抓心撓肺的,一邊驚歎自己得知宋景琛身份,一邊又苦想該如何對他說自家事情。
終於,就在虞葭腿酸得快站不住時,外邊的人總算告辭離去。
“兩位...”宋景琛笑道:“出來吧。”
傅筠起身走出去,虞葭氣咻咻地跟在身後。
“虞姑娘這是怎麼了?”宋景琛問:“為何這般生氣?”
為何?
當你遇到一個不懂得憐香惜玉,自己坐軟榻而讓姑娘家站一邊,這倒算了,還毫不留情點了你穴位讓你呼吸不順暢的狗男人時,你也會不高興。
但對待傅筠她可以不客氣,可對待宋景琛,虞葭就和顏悅色了,畢竟宋景琛是她所求之人。
“宋...大人,”虞葭把那句‘公子’咽了下去,款款行了一禮:“我今日冒昧來找您,是有件事想求您幫忙的。”
宋景琛麵對虞葭突如其來的客氣,頗有些不適應。他瞧了傅筠一眼,看樣子,虞葭並不知道傅筠的身份。
這事令宋景琛有點為難,在他看來,傅筠對這位虞姑娘應該是有點特別的,隻是他自己不曾察覺。
所以,他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應對此事。
宋景琛說道:“虞姑娘先請坐,有事慢慢說。”
“宋大人,”虞家雖然腿酸,但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這種時候她不肯坐,依舊站著說道:“我爹爹之前被你們錦衣衛直接定了罪,但這其中有誤會,我爹爹向來安分守己且忠厚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