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沒必要。
直到此刻纖纖才反應過來,無論是她還是白鳳傾,她們倆的出手都是無意義的。
因為她們在明麵上都上薑茶的人,是薑茶的座上賓。
所以她們除非說對薑茶不利的話,否則在場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她們的言論。
這仿佛是一個局,一個為薑茶量身定做的局。
或許有人會說,除了纖纖與白鳳傾,薑茶難道就不能請其他醫者為自己辯解麼?
就算不辯解,看看這白菁菁究竟是怎麼死的也好啊!
但薑茶明白,這沒意義的。
因為對方既然敢做,就一定有十分的把握。
還有那個抱著少女目眥欲裂的女人,女兒都能使毒引蛇,作為母親的她難道會差麼?
連她都看不出來的東西,豈是尋常醫者能瞧出來的?
無解。
探查死因這一項是行不通的。
果然,很快便有人讚同了白鳳傾的話,道兩位姑娘還是一旁歇著吧,我們隻想聽聽貴妃娘娘怎麼說。
貴妃娘娘怎麼說?貴妃娘娘張口便是她沒有殺人,不是她,她不幹這檔子事。
眾人點了點頭,然後基本都沒有相信她。
可不相信也沒什麼的,因為無人覺得她有罪,這裏甚至沒有人能定她的罪。
都是死者活該,是她要跟著蘇昊冒犯貴妃不是麼?
所以薑茶的辯解等於沒有辯解,而所有人對她的懷疑也等於沒有懷疑。
今日就連蘇信都極好說話,他僅僅諷刺了薑茶兩句,便把火力都轉移到了懷裏的蘇昊身上。
緊接著說侄子身體有恙,自己也不方便多叨擾。
最後,還不忘補上這麼一句。
“既然貴妃娘娘說不是,那就不是吧。”
說罷他已衣袖一揮,帶著一眾肅親王府的人離開了。
在隊伍的最後,那一臉死白的瘋女人也抱起了自家女兒的屍體,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薑茶,冷冰冰的,沒有半點溫度。
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身若浮萍,無所適從。
這樣的眼神薑茶並不是第一次見,她還見過一次,而那次比這次還要讓她刻骨銘心。
“會沒事的。”
十指相扣,嗓音溫柔。
有人在她耳邊喃喃低語,用最簡單的方式為她驅散了所有的寒意。
“有我在,會沒事的。”
似乎是怕身邊的少女沒有聽見,那說話的少年竟又一字一句的重複了一遍。
那雙鳳眸靜靜地注視著薑茶,溫柔遣倦,漫天星辰。那笑氤氳著霧氣,在那張玉質的臉頰上暈開,陽光,溫暖,治愈,薑茶甚至找不到更多的詞語來形容……
好看,真好看……
可就是這麼好看的一個人,曾經也用同樣的眼神看過她。
陰冷、殺意、殘酷、折磨……
僅僅是一眼便讓她如墮深淵噩夢連連,沒錯,她剛剛尋思的同款眼神就出自蘇肆,出自眼前這個對她溫柔的一塌糊塗的家夥。
有時候她是真的分不清看不懂,她也不知道蘇肆何時是真實的何時又是虛假的,唯有他生氣的時候。
見少女一臉迷惘的望著他,蘇肆的鳳眸中也流露出了一絲憂慮。
身為白骨夫人同款眼神的擁有者,他自然知道那個女人相對他的茶茶做什麼。
而他的茶茶顯然有些害怕,或者說是擔心……
雖然他並不知道薑茶真正擔心的其實是他,但他還是伸手環住了少女的肩膀,用最簡單的方式溫聲安慰著她。
“茶茶,我不會保護你的。”
他一遍遍的說,薑茶一遍遍的聽,她沒有啃聲,他卻在認真的繼續。
不知過了多久,那白骨夫人已抱著女兒的屍骨走遠,而那些留在觀景台前看熱鬧的人也紛紛退卻。
唯有蘇梓淩三人緩步走到台前,對薑茶投去了想聽她解釋的目光。
很顯然,他們都想聽聽薑茶的說法,再決定接下來的安排。
而薑茶還是那句話,她沒有。
沒有就是沒有。
對此蘇梓淩三人點了點頭,他們顯然是相信薑茶不會主動殺人的,因為沒有這必要。
隻不過因為缺少了驗屍的仵作,沒有第一手資料的他們也無法判斷薑茶是否存在過失殺人,會是別的什麼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