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群並不會直接被吸引到這裏,隻是會因為發現同伴而在林中逗留尋找罷了。所以究竟能不能獵到路,還得看一種獵手自己的本事。
你得找,找了得射,射了還得防著別人截胡……
要知道,東陵曆史上有不少截胡他人之鹿的事情。
比如你射第一箭,我射第二箭,可能你的第一箭隻是延緩了鹿奔跑的速度,而我的第二箭才是致命的。
所以這鹿歸我!
但眾所周知,如果別人不射第二箭,射第一箭的人也是能再補一箭的。
因為人家連高速運動的鹿都能射到,何況是受了傷的鹿呢?
甚至沒有那第一箭,可能射第二箭的人還射不著呢!
這樣的爭執還算好的,那還有一群人追著一頭鹿放亂箭,到最後直接兩波人上手搶的呢。
總之,這一場“逐鹿”就像是一場小型戰爭,沒有武力不行,光有武力也不行,你還得有盟友,還得有腦子。
因為在很多時候,這場“逐鹿”其實就是朝中幾派的明爭暗鬥,互相惡心對方的好時候。
這大家都想把自己這一派的青年才俊推上去,自然得卯足了勁兒的卷啊。
畢竟“逐鹿”魁首與仕途有關的話,大家說什麼也得重視的。
這不,如今沒了以往的實權皇帝,這種行為也愈發的變本加厲。
作為一個野心勃勃的王爺,肅親王蘇信已糾集了一眾同盟,派出了手下官家世家中最精於騎射的子弟。
在這樣一支“能征善戰”的隊伍麵前,中立的官員們直接選擇了抱團群暖,他們的目標很簡單,那就是在蘇信等人手裏混一杯羹。
他們不打算跟肅親王府與皇家爭,他們隻想獵到那麼幾頭鹿,好讓他們這群人不至於空手而歸。
因為在“逐鹿”中空手而歸,可是一件十分丟臉的事兒。
眼下,那代表白府出戰的白暄,正狗狗祟祟的混在這支隊伍裏,尋思著找個機會撿漏先。
前幾年春獵他還小,所以空手也沒關係。可這次不行了,他都老大不小了。
握著手中的長弓,白暄也憋著一口氣兒,開始打量起今日春獵的第三派來。
大家都說今日的春獵是皇家與肅親王府的戰爭,所以除開肅親王府與他們這些中立派,那還留在原地的自然就是皇室的人了。
與肅親王府嚴密的組織和中立派的抱團不同,皇家內部本身就有好幾個派係,而且這些派係之間還並不和平。
就不如淩王蘇梓淩身後的將軍府,與成王蘇成身後的尚書府,他們彼此都還有一些同盟,隻是兩方卻經常水火不容。
於是乎,皇家最大的這兩波人直接站成了兩隊,可謂是涇渭分明。
想讓他們兩方和諧相處,暫時是不可能了。
因為這誰也不願意先低頭啊……
除開這最大的兩派,便不得不提以慕王蘇慕為首的第三派了。
這群人官兒不高,最大的也不過是一位大理寺卿。可他們都是蘇慕母族的舊交,又與蘇慕投緣。
所以這該幫,還是得幫嘛。
隻不過與蘇梓淩和蘇成的人相比,他們實在是太少太不夠看了。
好在後麵還有兩波人給他們墊底,一個是以駙馬江康為首的江家派係,一眼看去大概有四五個人吧。
而另一組就更有辨識度了,因為他們就兩個人。
嗯,孤零零的兩個人。
一個皇上,一個皇上的貼身太監……
似乎是觀景台上的貴妃娘娘看他們太可憐了,竟又派來了一位薑家隨從,權當多個騎馬拿東西的。
不說多少人,好歹比兩個看起來是要好看些了。
怎麼說呢?
即便是皇家眾人看了這一幕,那表情也止不住的複雜起來。
因為連他們都沒想到,這蘇肆竟真有來參加逐鹿的勇氣……
雖說皇上親自參加逐鹿是祖上的規定,可卻不是每一個皇帝都必須遵守的。
就比如他們的父皇。
所以蘇梓淩等人覺得,蘇肆其實好好待在看台上就好了。
畢竟他的臉早就丟光了,就算不參加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相反,就因為對方早上的那一席話,此刻的蘇信恐怕已經在盤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