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他們從第一家小倌館開始探查,眼前的安陵館已經是最後一家了。
失蹤了,那批人牙子有將近一半兒都失蹤了,而且還都是在兩天之內失聯的。
另外,這些失蹤的人牙子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盯上過那時還在臨安做乞丐的蘇肆。
在如此清晰明了的線索麵前,說小皇帝跟這事兒沒關係他追風第一個不信。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就是因為對九弟動了歪心思,所以都被九弟毀屍滅跡了?”
蘇墨玦挑了挑眉,那雙深邃的鳳眸含著不置可否的笑。
而當他看到自家屬下眼中寫著“不然呢”的時候,他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逐影說過,九弟來臨江時身受重傷,可以說是隻有自保之力。他若能做到你所想的那些事,他也不至於在街上當乞丐被那些富家小姐嬉笑圍觀了……”
追風一愣:“好像,好像是誒……”
腦子一轉,被提點的追風很快便察覺了一個更大的疑點,那就是鴇兒剛剛提到的張三等人。
這幾人可不是尋常人牙子,他們是幾名行走四國的江洋大盜。
三年前先帝病危,處於權利交替期的東陵全國戒嚴,別說是江洋大盜了,就是不少武林怪俠也得夾著尾巴過日子。
所以張三等人才收起了江洋大盜的身份,做起了跟安陵館合作的人牙子。
畢竟臨江魚龍混雜官差愚鈍,他們那身武藝與江湖本事在這行是如魚得水,半年間不知擄來了多少良家美男子。
據鴇兒說,這安陵館裏還有一位蕭郎曾是個行走江湖的俠客呢。
可俠客又如何?還不是被張三等人陰了,武功被廢了不說,連人都已經被糟蹋的不成樣子了。
麵對這樣一群窮凶極惡毫無人性的人牙子,隻有自保之力的小皇帝能全部反殺嗎?
行,就算他反殺了這幾個,那剩下的那一群呢?
兩日之內,一個病殃殃的乞丐少年真能殺掉幾十上百個人牙子,並不著痕跡的把他們的屍體都處理掉麼?
追風搖了搖頭,別說當年還是乞丐的皇上了,就算是他在沒有一眾玉王府暗衛幫助的情況下也很難做到吧。
“想要在兩日之內結果近百個身強力壯的人牙子,先不說那時的九弟有沒有這個實力,就單說精準的找人和秘密的毀屍這兩點,就不是他一個流浪到此的人能做到的。”
蘇墨玦冷笑,人牙子都是人精兒,他們可不是一顆顆等著你來摘的大白菜。
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藏得深,絕不是一個初到一處地方的人能挖出來的。
而屍體的確可以用特殊藥物直接除去,可這種藥物十分昂貴,根本不是當時身為乞丐的蘇肆可以擁有的。
所以從失蹤的人牙子一個個增加開始,蘇墨玦就已經推翻了他最開始的猜測。
這些人不是蘇肆殺的,至少大部分不是。
“可主子,如果不是皇上動的手,那是誰呢?我們已經查過了,這些人除了都是人牙子外,身上就隻有都盯上了皇上這一個共同點,而其他沒失蹤的人牙子則剛好都沒準備對皇上動手,等等,難道……”
追風頓了一下,旋即有些不可置信的道:“難道是有人在幫皇上?”
可那個人是誰呢?
他又為什麼要幫忙呢?
或者說,那個人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一直躲在小皇帝背後的高人?
追風越想越覺得離譜,但在離譜的同時又止不住的興奮。
探究什麼的真是太有趣了。
然而,蘇墨玦卻並未理會追風的興奮,甚至沒打算回答對方的問題。
不是他沒有想法,而是這個想法連他自己都不太想接受。
因為他不理解。
而就在蘇墨玦二人因此陷入僵局時,一道黑影卻倏地掠入了房間。
隻見來人揮手關上窗戶,立刻對蘇墨玦拱手稟報道:
“不出主子所料,那些人牙子的確命喪薑家暗衛之手。”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與蘇墨玦二人兵分兩路的逐影。
蘇墨玦:“他們受誰指派?”
逐影頓了一下,終是道了三個字:“表小姐。”
這一刻,那坐在桌前的追風直接驚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