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時候越是不會喊痛的人,便越難得到別人的關注與關心。
就像此刻正安靜跟在車後,明明心中翻江倒海大雨傾盆,卻始終不願出言問個究竟的某人。
青衣在春風中搖曳,香囊中冷淡幽靜的梅香溢出,讓他與周圍的歡笑格格不入。
唯有萬順一直站在他的身邊,虔誠的向某位小祖宗禱告。
她與秦王喝酒,對秦王笑,甚至奪過秦王的酒杯幫他換成茶水……
全看見了,他們主子全都看見了!
他一次次想擋住,並自以為自己擋住了。直到他偶然回頭,發現主子一直認認真真的看著。
那一瞬間,他從對方眼裏覺察到了死寂,以及他第一次遇見對方時,那抹難以言說的瘋狂。
他以前便覺得薑茶對主子很重要,可這種重要在他心裏並沒有一個清晰的標準。
直到今日。
他覺得他有必要找貴妃談談,在今日的跟蹤結束之後。
可正當他想加快腳步追上即將轉角的馬車時,他卻發現一旁的少年停下了腳步。
緊接著,一道冷淡而又克製的聲音緩緩傳來:
“你繼續跟著,朕先回宮了。”
說罷,少年根本不待萬順回答,竟真如一縷青煙般消失了。
不像轉身,更像逃跑。
雖然他對自己的認知極其清楚,但他還是決定給薑茶一個選擇的機會。
回來,還是離開。
當然,他也想最後克製自己一次,讓自己沒有機會出手阻攔。
至少在今日沒有機會。
不聽、不看、不跟,也許是他控製自己最好的選擇。
望著自家主子消失的方向,萬順愣了好半晌,終於是戴上麵具彙入人群。
不是藥鋪麼?
那他去買藥不就行了?
在莫清荷出去打聽白鳳傾的時候,他可一直跟著對方呢。
午後的雲芝堂熱鬧非凡,一眾百姓爭先恐後,猶如一群洪水猛獸般搶購起堂內新推出的風寒藥來。
眾所周知,在古代風寒也是能要人命的。
而在現代殺手白鳳傾看來,這不過就是個小感冒。
所以她一合計,直接做了感冒藥改名風寒散,並於今早當眾給幾名染了風寒的百姓服用。
喝下去後不久,這些病人紛紛好轉,直接成了她的活招牌。
不止有風寒散,她還做了跌打損傷丸,提神醒腦的清涼油,利於腸胃消化的消食糖豆,以及一眾簡單的藥品。
一時間城中百姓慕名而來,堂裏的暗香、春花,還有新招的兩個夥計都快忙不過來了。
唯有一襲紅裙的白鳳傾坐在桌前,正吃著妹妹白錦溪給她送來的愛心午餐。
一眼望去是有魚有肉,每一筷子都是滿滿的用心。
白鳳傾的【高冷】不止幫白錦溪拾起了驕傲,也讓她明白了愛自己愛生活,害人什麼的最低劣了。
白錦溪:“二姐姐,好吃嗎!這可是我親自下廚做的!”
雙手抱胸,某女傲嬌而又激動的問道。
聞言的白鳳傾不禁莞爾,立刻讚許的點了點頭。
得到她的肯定,白錦溪那被高冷占據的臉都露出了微笑。
不過很快,這微笑便又蔫兒了。
白錦溪:“二姐姐,今兒個街上傳的事兒,你聽說了麼?”
白鳳傾點點頭。
白錦溪:“那你怎麼看啊?你說娘娘跟皇上恩愛的事兒是不是真的啊?”
在白錦溪看來,如果那件事是真的,那貴妃與皇上的恩愛估計就不是真的了。
以前父親和她娘也經常跟她講,皇家是沒有感情可言的,尤其是那虛無縹緲的愛情。
但少女懷春,她肯定是不信的。
她想證明自己是對的,而剛剛好的,她便在貴妃和皇上身上找到了寄托。
但如今看來,她這寄托可能還真的不靠譜……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白錦溪正要趴在桌上悲傷,便聽得白鳳傾笑道:
“這件事是有人故意傳出來的,要麼是汙人名聲,要麼便是胸有成竹。至於貴妃和皇上是不是真愛,我想你一會兒可以問問貴妃娘娘本人。”
本人?
哪兒有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