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張宇艱難地從硬邦邦的簡易木板床上坐了起來,迷迷糊糊睜開眼,眼前的一切讓他感到熟悉又陌生。
張貼著破舊報紙的紅磚牆壁,小得可憐的窗口,撲鼻而來的是一陣難以形容的黴臭味。
張宇使勁搖了搖頭,昨晚自己不是陪客戶喝酒了麼,酒後驅車送客戶回家,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難道這是在做夢?
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物理傷害來得很真實,很疼。
這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他還沒來得及驚叫,房間門簾忽然被一把掀開,一個長發飄飄的女人走了進來。
176的身高,大長腿格外吸人眼球,穿著很嚴實,但依然掩飾不住那山高穀深,線條流暢的身形。
秀發如瀑布般披散開來,眼睛布靈布靈的,很水靈,麵色如玉。不過,這塊玉有些瑕疵——淤青。
縱使頭發披散著,也沒能遮擋住,如果沒猜錯,這淤青定是自己造成的。
“王——王晴雪!”
張宇目瞪狗呆,嘴唇微微張開,情不自禁喊出女人的名字。
“我煮了麵,一會兒你起來吃,不然涼了。”
王晴雪麵無表情,邊說邊從床邊掉了漆的木衣櫃上拿起藍色工服,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你等我一下!”
張宇叫住了王晴雪。
王晴雪停下腳步,鼓足勇氣,背對著張宇大聲說:“我身上沒錢了,就連最後剩的幾分錢都被你搜刮幹淨了,晚飯還沒著落,你還讓我拿什麼給你?”
說完,沒等張宇說話,掀開門簾跑了出去,連頭都不回。
張宇立刻翻身下床,穿上用鐵絲綁紮的人字拖追了出去。
王晴雪已經不見人影。
“這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這一切很真實。”
激動地搓了搓手,嘴裏不停嘀咕著。
王晴雪——張宇前世的老婆,別的不說,顏值這塊杠杠的,方圓百公裏之內無人能及。
她和張宇從小一起上學,一起長大,可以說是青梅竹馬。
不過後來她家裏發生了變故,高中畢業後就沒繼續上學,而張宇則上了大學,是村裏唯一一個大學生。
大學畢業後,倆人結了婚。不過,那時候張宇年輕氣盛,並沒有老老實實上班。
上班所得到的報酬都是蠅頭小利,他根本沒放在眼裏。
於是他辭去工作開始搗鼓自己的事,準備創業大幹一番。
一次,兩次,三次……
一次次的滿腔熱血,換來的卻是一次次的頭破血流,一次次的撲街!
起初,王晴雪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在一次次的失敗之後有了些埋怨。
埋怨歸埋怨,她並沒有因此離開,而是陪著張宇飽經風霜,露宿街頭。
那段時間,她跟著張宇三天餓九頓,沒一頓是吃飽的,就連吃上一個冒著熱氣的饅頭都是遙不可及。
就在張宇徹底向現實屈服,準備老老實實上班時,王晴雪突然查出身患胃癌和肺癌,而且還是晚期……
張宇想盡各種辦法,卻無力回天,無可奈何花落去。
這事猶如晴天霹靂般打到張宇頭頂,從此,他的世界充滿悔恨,充滿陰霾。
幾乎每個夜晚他都會夢到王晴雪,而每次夢的結尾都是王晴雪離開的畫麵。
夜半驚醒,淚水已打濕了枕頭。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每次夢醒後張宇都得借助酒精麻痹自己才能繼續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