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響午,嚴冬也沒喊停,隻是起身走到二人身邊,從戒子中拿出一個紅潤的玉瓶,倒出兩粒紅如血滴丹藥,冷聲道:“張嘴。”偏將丹藥丟進剛開一縫的口中,然後又坐回到石玉凳上繼續添碳燒火。

也不知是站樁站太久,還是人小好奇心泛濫,宋玲娟盡然望著茶器想知道它什麼時候會沸騰。一刻又一刻,她百無聊賴地望著,一顆心比煮茶的老師還熱心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茶器終於開始有一絲熱氣從氣孔中若有若無地飄出,宋玲娟抬眼望了烈日,心中嘖嘖道:四個多時辰才冒熱氣,煮壺茶還不得一整天,吃個茶弄那麼麻煩。

嚴冬早就知道她分心了,隻是一直都沒開口訓斥,想看看這丫頭什麼時候回心轉意、回頭是岸,一個時辰也不見她收心靜性,不禁冷眼道:“臭丫頭,就你這份定力,不要做什麼師姐,回家繼續做你的大小姐吧。”

聽了這聲冷嘲熱諷,宋玲娟知道老師惱自己光顧著看他煮茶,不專心練功了。她立即地閉眼不再多看,靜心運轉功法。往日裏她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會腹誹幾句他人的不是,但是自磕了頭她便對冰冷的嚴冬有了敬畏,就像是對自己父親那般,沒來由由衷敬佩。

日落西邊,紅光燒盡了整個天,一陣咕嚕咕嚕水沸騰之聲,一縷縷濃鬱清香從茶器散發而出,修煉的二人便是輕輕地聞上一聞,便覺得一日勞累全都散去了。二人皆自然地睜開眼,目光閃爍地望著那蒸騰的茶器,咽喉不禁地吞咽了兩口口水。

嚴冬也是老僧坐禪睡醒一般,張開眼對二人道:“過來吧休息會。”

二人皆立即站直身子,收起長槍麵露微笑走了過來坐在其餘石玉凳子上。

宋玲娟望著茶壺調皮笑問道:“老師,這是什麼茶?”

嚴冬才沒有閑情為小弟子講茶,隻是簡單道:“想喝就說想喝,問是什麼做什麼。”

宋玲娟嘿嘿賣乖一笑,知道老師許了她茶水,就不在問東問西,畢竟門內門外說話,說個大半天也不見得知道個所以然。倒是李二牛這個傻貨聰明的跟個豬哥似的,嗬嗬嗬傻笑。

嚴冬熄了火,然後開始慢慢地倒騰,小一會才給兩人倒了小半盞茶道:“喝吧,喝完就回去。”

宋玲娟知曉其中利害,端茶放在嘴邊輕輕啄了一口,淺嚐輒止。

李二牛兩眼望著盞茶如同大王八瞪綠豆眼睛瞪的老大,臉色有股''這哪裏是喝茶‘明了意思,他端起茶杯往口中倒,潤個口道:“老師,再來一杯。”

嚴冬望著也是有些驚訝,煮的什麼茶自己可是知道,尋常武師喝也得慢慢飲,他苦笑搖搖頭為李二牛再添了一杯道:“喝完這杯,可別再要了。”

李二牛嘿嘿傻笑,以為老師心疼茶,點了點頭,隻是他的動作還是如同剛才那般直接。

這簡單動作不僅驚住了如貓飲水的宋玲娟,也讓嚴冬這個老師發出一聲輕罵:“你這憨貨。”隻是這罵聲怎麼讓人都覺得是喜悅,不然嚴冬也不會再次為二弟子再添了杯茶水。

茶水飲完,嚴冬對二人道:“回去吧,明日早上再來。”

二人行禮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