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好像才一瞬間功夫,他就到了八樓。
胡言把拖鞋撿起來重新穿上,遠遠看到因為走得匆忙,自家大門還肆無忌憚地敞開著。
回到家裏,胡言覺得今天早上一係列突兀變化簡直超出了認知,讓他來不及思考。
可是馬尾女孩的影子卻一直圍繞在他心頭。
他抬頭望向天花板,想起那些蠱惑人心的夜晚,再結合女孩無以倫比的容貌,胡言有些按捺不住躁動的心情。
他很想再看一眼馬尾女孩的樣子。
於是,他做了一個相當大膽的決定,去跟蹤那個女孩。
為了讓吃相顯得好看一點,胡言心裏一個聲音告訴他,是為了尋找神秘心靈感應的原因。
如此一想,胡言果然就沒有負罪感。
終歸是年輕人,到底還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再慫的人,在美好的事物麵前,也抵擋不住。
不過胡言就算大膽,也是個老實人,他習慣暗戀。
胡言從衣櫃中拿出一件灰黑色夾克,他的衣服少得可憐,這是他目前唯一的外套。
原本還有幾件衣服,不過在他山窮水盡的時候,都拿去賣廢品了,換來的錢,用來吃飯。
他穿上一條黑色褲子,又換上那雙哥倫比亞牌子的登山鞋。
腳底有鞋,胡言多了幾分踏實。
他感覺有了些許底氣。
哥倫比亞這個牌子的鞋真不錯,這是胡言來到天京後,用一個月工資買的第一雙鞋。
雖然貴了點,但是陪伴胡言五年多的時間,見證了他在天京這座繁華大都市裏幾乎全部足跡。
對這雙鞋,胡言很有感情。
隻是右腳已經開膠張嘴的鞋跟,以及走起路來腳後跟一張一合的樣子,讓他顯得十分窘迫,特別難為情。
深深的自卑感,從胡言心底不自覺流露出來。
走路的時候,他隻能盡量不抬起腳跟,以免被人發現腳下的秘密。
可是這種拖著右腿,膝蓋不打彎的走姿,反而像個腿有殘疾的人,更容易引起周圍路人的注意。
對此胡言也無可奈何,他已經窮得什麼都不剩了,隻希望腳下的老夥計能配合一下,再咬牙堅持堅持。
畢竟一雙鞋穿五年多,已經很不容易了。
等找到工作賺了錢,就去買雙新鞋,好讓它光榮退休。
當初張園園拿走他們溫馨小家的一切家當,唯獨沒有拿走胡言的個人衣物,還是有原因的。
連張園園都清楚,就胡言那點家當,即使是拿去賣廢品,人家都瞧不上。
......
馬尾女孩在小區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車子很快便疾馳而去。
這下完全出乎胡言的意料,要知道,他兜裏隻有兩塊七毛錢,還是他全部財產。
胡言來不及多想,立即鑽進停在路邊的一輛三輪摩托,要求司機務必跟上前麵的出租車。
三輪車司機正跟旁邊人吹牛侃大山,來了生意自然高興。
一聲吆喝,衝幾個同行投去炫耀的眼神,好像在說:“哥兒幾個對不住啦,老子又來活兒嘍!”
身後幾位司機站在三輪摩托一側,手裏握著車把,弓著腰向前推車,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大家連連擺手,讓他趕緊走,別耽誤大夥挪車站位。
司機剛起步騰出位置,留下的空當便被後麵的三輪摩托迅速頂上。
大夥停穩了三輪摩托,繼續抽煙侃大山,無比悠閑。
馬尾女孩的出租車在城區裏左轉右轉,很快便來到八裏屯,車子在一座裝潢奢華的建築麵前停了下來。
馬尾女孩下了車,徑直向豪華建築裏走去。
胡言坐的三輪摩托由於不能開進八裏屯,隻好遠遠地在路邊停下。
司機回頭對胡言說道:“哥們兒,我車進不去,你就跟這兒下吧,自己走兩步啊。結賬吧,二十五。”
胡言透過車窗,向外看了看。
八裏屯靠近市中心,是天京非常繁華的一處生活消費聖地。
各式各樣的時尚建築令他眼花繚亂,街頭穿梭的人群全是各類俊男美女,時尚達人。
胡言麵前有一個小廣場,廣場上充斥著各式各樣的潮裝達人,不少職業模特正在攝影師的調度下,“哢哢哢”一通拍。
胡言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著,一件舊夾克,一條普通長褲,腳下一雙已經開膠張嘴的登山鞋。
他與這裏的氛圍格格不入,眼前炫目的環境令他感到有些拘束。
更糟糕的問題是,胡言身上沒那麼多錢。
上車時心急,壓根沒考慮那麼多,現在人家等著付賬,可該怎麼辦!
他摸了摸兜裏僅有的兩塊七毛錢,沒敢下車。
“得協商好車費的問題才行,避免被人笑話,不然太尷尬了。”胡言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