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晏怔了下,“痛?我不疼呀。”
鳴珂惋惜道:“那真可惜,你便不能與我一起高興了。”
沈小晏聽不懂,撓撓腦袋,還想說什麼,忽而察覺到黑霧中有什麼東西窸窸窣窣。她下意識想拔劍站在鳴珂身前,然而手剛握在劍柄上,就見鳴珂抬手一擲,一道虹光破開霧氣,嗤地一聲刺入一隻飛起斷掌中。
鳴珂撿起匕首,打量番被匕首紮透的斷掌,嘖嘖道:“這隻手好像是劍鳴山一個修士的。那個人呢,極為愛劍,每次打鬥完,都會用金剛紗仔細擦拭自己的寶劍。”
“後來,他殺的魔太多,被魔核影響心神,一次與魔物搏殺結束,他照例坐在石頭上靜靜擦自己的劍,一直擦一直擦,金剛紗破了,他仍恍若未覺,用自己的手在劍刃上重重擦拭。他這麼愛惜的寶劍,自然是鋒利無匹,隻在瞬息之間,就把他的手砍成兩截。”
“啪!”
“斷開的手掌掉在地上,五指鮮血淋漓,卻還在動彈,努力做出交握的姿勢。”鳴珂津津有味地說著,突然發現沈小晏臉色慘白如紙,肩膀微微顫抖,看上去比一開始一個人的時候還要害怕。
鳴珂用匕首串起斷掌,貼心地問:“小晏,你怎麼啦?”
沈小晏搖頭,顫聲回:“沒、沒什麼。”
她咬了咬下唇,心想,自己的師姐不是柔弱不能自理嗎?明明是弱柳扶風、平時風一吹都要咳幾聲的病美人,為什麼來到個這麼可怕的地方後,反而如魚得水,像來到快樂老家一樣?
這是幻覺吧!
一定是幻覺吧!
鳴珂踩著還在動的斷掌,把匕首拔/出/來,匕首嗤一聲破開血肉,被她握在掌心。她抬起腳死死踩住斷掌,滿意地轉動匕首,心想,劍尊送出手的東西,果然不是凡品。
又見沈小晏還是怯怯的樣子,心中歎氣:小晏天賦是好,可惜膽子太小。不過是被魔氣浸染的斷掌罷了,又不是什麼真正的魔,有什麼可怕之處?
她笑道:“小晏,我跟你說個笑話吧。”
沈小晏目光盡量避開被她踩在腳下的斷掌,擦擦額上冷汗,“師姐,您請說。”
鳴珂想了想,說:“當年那個劍修的手被劍砍斷後,立馬就被劇痛激得清醒過來,僥幸逃過一劫。後來有人看他還是日夜佩劍,對自己的寶劍越發珍惜,便問他自己一隻手都沒了,怎麼還這麼看重這把劍。”
“那劍修當即翻個白眼,表示老婆打我是愛我,老婆砍我是疼我,不打不砍不相愛,我老婆砍我就砍我,你管得著嗎?真是一段可歌可泣的劍人愛情故事,是不是?”她勾著唇角,瞥見沈小晏抖得更厲害,便問:“怎麼,不好笑嗎?”
沈小晏努力扯起嘴角,“嗬嗬、嗬嗬。”
“師姐說好笑,就好笑。”
鳴珂歎息,把有一段美妙往事的斷掌踢入黑霧中,“師妹,你笑得有點勉強。”
算了……
鳴珂心想,她果然不是很擅長講笑話,但從前明明師尊把這故事說給其他人聽的時候,他們都笑得很開心。她仔細回憶,自己與師尊當年的講述大差不差。
小晏為什麼笑不出來?
就因為環境不同,加上她腳下踩著隻斷手嗎?
鳴珂搖頭,握著匕首,繼續往前麵走,“山上有禁製的出口,等會我送你出去,你跟在我後麵,不要走丟。魔氣中可能有聲音在蠱惑你,別信。”
她走了兩步,發現沈小晏沒有跟過來,轉身看去,“小晏?”
沈小晏仍僵僵立著,口中低低念:“師姐嚇我是愛我,師姐嚇我是疼我,師姐嚇我就嚇我,”她攥緊拳頭,斬釘截鐵地說:“我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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