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根本就沒有人誤上山,隻是小孩子不小心貪玩,把鞋子落在了那裏,才讓碰巧經過那的鄰居弄錯了。
小家夥淚眼汪汪地說抱歉,妹妹頓時大為心疼,連忙抱著他哄了哄。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她說,“但你看,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沒事嗎?”
鬆田陣平低下頭。
她的樣子其實說不上好,不僅臉上被泥土弄得灰撲撲的,身上還要更糟一點,裙子還有胳膊,膝蓋都被尖銳的草刺掛破,細碎的傷痕還沾著血,鮮豔的顏色刺痛了他的眼睛。
“把衣服穿好。”他反手脫下套在外麵的夾衣,不容拒絕地給她穿上。
妹妹這才後知後覺的感覺有點冷。
布料一接觸皮膚。她忍不住嘶了一聲,“好痛。”
他的手頓時頓住了,有點不知所措的意味。
如果這傷換在他自己身上,他甚至都懶得去保健室,但現在不是。
他盡可能放輕了語氣:“回去給你消毒。”
離開的時候,妹妹突然回頭。
鬆田陣平說:“怎麼了?”
“剛才……”妹妹猶豫了一下,“你們在過來的時候有看見過一個人嗎?”
“沒有。”
“一個都沒有?”
“嗯。”他解釋,“這附近住的居民不多,今天隔壁村裏有活動,他們都去了那裏,不會有人上山。”
妹妹站了一會兒,扭過頭就往回走。
剛下了一場雨,陷阱邊上的泥土很是濕軟,上麵留下了許多淩亂的腳印。
但是……怎麼看都隻有三個人的。
她慢慢蹲下去。
奇怪,剛才出來的時候這裏有放一朵櫻花嗎?
山路崎嶇。
妹妹趴在他背上,鬆田陣平背著她往山下走。即便雨天路滑,他的每一步也都邁得很穩,妹妹終於放棄了掙紮,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又為了安全起見,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鬆田陣平脊背僵直了一瞬,又若無其事地繼續走。
“重嗎?”妹妹問出女生都喜歡又通常不太好意思問的問題,一邊又豎起來耳朵。
不準給我肯定!
“你就是再重兩倍。”他語氣未變,“我也背得起。”
警校裏的負重訓練就不止這點。
妹妹不滿地糾正,“我才不會重那麼多呢。”
“這就說不定了,”鬆田陣平涼涼地說,“每次都能吃下三個人的分量,按這個情況下去,大概也要不了多久吧。”
妹妹想暴打他的狗頭,但又不敢,於是暗戳戳收緊了摟著他脖子的手。
[哼,可惡的卷毛怪,讓你窒息而死好了!]
但可惡的敵人不僅沒有中招,反而還笑了起來。
“真是笨蛋啊。”他低聲說。
最後快要出山的那段路妹妹堅持自己來走,因為沒有多遠,鬆田陣平也就放她下來了。
動作相當絲滑。
“你好熟練哦。”她幽幽地說,“之前也經常這樣背過別人嗎?”
鬆田陣平微微一笑:“如果屍體也算的話,是的。”
妹妹:“……”
硬了,拳頭硬了。
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一直跟在兩人身邊的小孩忙打圓場:“最擔心蓮姐你的就是陣平大哥哦!”
“哦?”
“真的真的。”他點頭如搗蒜,
那時剛回到家,其他人奇怪找他的人怎麼沒有跟著一起回來的時候,陣平大哥的臉色就已經變了,甚至衝出去的時候連傘都忘了帶,那副表情讓他都有些害怕。
明明在知道姐姐在山上後,第一個衝出來的就是陣平大哥。
為什麼又要在這個時候故意氣蓮姐呢?
大人的想法真的很難懂。
妹妹聽到他的話,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鬆田陣平。想從對方臉上欣賞到類似窘迫尷尬的神情。
可惜沒有。
他甚至還坦然回看了過來。
妹妹反而被他看得結結巴巴起來,“那個,你都不反駁一下嗎?”
“反駁什麼?”
她隻好重複了一遍。
“有什麼好反駁的,”他平靜地說,“我就是這麼想的。”
妹妹神情凝重,以為自己淋雨導致耳朵出現了問題,“我可能需要去一下醫院了……”
旁邊靜默了會兒,停下來。
他反問:“為什麼你就不相信,我會關心你呢?”
妹妹大為吃驚。
居然不是聽錯了?
“因為,”妹妹因為了半天,抿了抿唇,“你要關心別人啊。”
他皺起眉,不解:“關心誰?”
妹妹:“。”
鬆田陣平無奈地說:“聲音大一點,我聽不見。”
妹妹:“研二啦!”
她破罐子破摔地對他說:“你不是喜歡研二嗎?”
那就大膽地去向他嶄露感情啊,為什麼要藏藏掖掖的。
鬆田陣平:“……………”
他神色複雜:“你覺得,我對研二是那種喜歡?”
“是不是不重要了,”她自暴自棄地說,“你要喜歡誰就喜歡誰嘛,反正我也不在意了……一直這樣追一個人好辛苦,我不要再在意鬆田君了……”
她的腰忽然被人攬住,這力道逐漸收緊讓人掙脫不開,身體挨上一個溫暖的熱源,在寒冷的雨夜裏,暖得她幾乎喟歎出聲,下意識貼了過去。
那隻手逐漸往上,摟住她的肩膀,修長的手指又插入發間,用力帶向他。
和手上的溫柔不同,充滿著侵占性的吻淩-虐過唇齒之間。
她吃驚地睜大了眼。
他鬆開手遮上她的眼睛,俯下身加深了吻。
不遠處傳來手電筒的亮光,星星點點越來越近。
他終於退開,另一隻手仍壓在弟弟的腦袋上強迫轉頭。
“你……”妹妹腦袋裏一時空白,她張了張嘴——
“也這麼親過研二嗎?”
鬆田陣平:“……”
這破壞氣氛的水平永遠是一流。
鬆田陣平忍不住磨牙。
“隻有你。”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