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年紀,是幹部,又為人謙和,樂善好施,許正宇在清華混的是風生水起。一年就混成了他們係這屆學生的黨支部書記,第二年就進了學生會。

許正宇在學校裏過的是逍遙自在,外麵局勢卻是越來越緊張,來自後世的他當然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但他不知道這次會不會連累到他。

晚上,他專門找了妻子鄭藝好好談了一下此事。

“小藝,你注意到最近報紙廣播的調調了沒有?”

“嗯,現在街道裏也是人心惶惶,大家都在那兒猜,現在台上的那些人恐怕……”

“大領導,楊主任他們這次恐怕又要去拿掃帚了,都公開檢討那麼多少次了,還是一次一次的沒完沒了,我猜的不錯的話,檢查很快就會變成批鬥了。小藝,我想讓你帶著孩子們去你爸的老部隊找你弟弟。”

“正宇,你是說……”

“我雖然已經兩年沒跟他們有什麼來往了,但畢竟過去走的很近,這次這把火,難保不會燒到我身上,不能把孩子們留這兒了。”

“正宇,不會這樣吧?”聽了許正宇的話,鄭藝直接嚇哭了。

“後天就周末了,你明天就找個沒人的機會,比如中午大家都岀去吃飯的時候。自已偷偷的開好介紹信,下午接上孩子們,別回家,直接去火車站。不要告訴任何人,別請假,就直接去火車站,有周末這兩天,等他們察覺,差不多你也到你弟那兒了。那兒的首長都是你爸當年一起出生入死的,相信他們會護著你們的。”

“不請假,那我的工作怎麼辦?萬一沒你什麼事呢?”

“你也是個幹部,你難道不知道現在到處都是眼睛嗎?你一請假,立馬就會有人上報,你走不走的成不說,至少也會有人跟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些年大家都在進步啊!”

“那工作……?”

“如果沒事,我現在還保留著正處級呢。不管是街道,還是軋鋼廠,我說話了,你一個工作算什麼?如果這次我倒了,那你請不請假,你的工作……?”

“那咱們一起走吧!”

“我當領導那麼多年,不說自己想辦法去搞的,就那些按慣例分的,也是個不小的數字,這些大家都懂。我才是那些人眼中的肥羊,暗中不會沒有人盯著。你們先走,我一人到時候再想辦法就容易很多了。”

“事情怎麼會這樣?”

堅強的鄭藝知道這時候最好的做法就是自已帶著孩子們趕緊走,別讓丈夫有牽掛。

第二天早上,她就帶上了足夠的錢和糧票。上班時,乘沒人的時候自已開好了介紹信,蓋上公章。下午先去幼兒園接上許淵,再去學校接上許婷,許誌,繞了幾個彎,換了好幾趟公交,去了火車站。

許正宇在家等到半夜,也沒等到老婆,孩子們回來,他知道他們現在,應該是已經脫離了危險。剩下的,就等著好了。

該來的事情還是來了,沒幾天大領導就被解除了職務,靠邊站了。不過他這次的下場比上次好,僅僅隻是沒權了,岀家門要申請批準而已,人格尊嚴並沒有被踐踏,還保留了生活待遇。

而楊主任和他的那些小夥伴可就沒那麼幸運了,全部抓進了小黑屋……

還是傻柱夠義氣,得到消息,他馬上就來學校通知許正宇。

“小宇,快跑,老楊他們剛被那些人帶走。就他們那些人的尿性,幾皮帶下去,肯定就把你抖出來了,快跑。”說著傻柱還從身上掏岀了他來之前從家裏拿的錢和糧票。

許正宇沒有拒絕,因為他知道這隻會更浪費時間,任由傻柱將錢塞進了他的口袋。

“柱子哥,矯情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的錢我收下了,謝謝。”

“還謝啥,快走吧。”

說著,傻柱就拉著許正宇往學校大門走去。許正宇掙脫他,著急的說道:“柱子哥,柱子哥,不能走大門。現在大門口恐怕人家已經派人盯著了,我不能走大門,更不能跟你走大門,你還有老婆孩子。”

“對,對,對,你看我,急糊塗了,現在哪還能走大門,還是你有腦子。你翻牆出去吧,快,快,快。”

說著傻柱又拉著許正宇來到學校一處僻靜的圍牆底下,頂著許正宇,把他送岀了圍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