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秦花柔的小院子裏昂首挺胸、完好無損地走出來的時候,陳一明顯感覺到了青鳥在看向自己眼神裏的詫異與敬佩。
進院子裏的下人很多,完好無損走出來的也不少。
但是沒有一個是能像陳一這樣,滿麵紅光的臉上似乎還帶著一點小驕傲。
確實應該驕傲,不開玩笑地說陳一真的覺得秦花柔挨的這頓打很值得。
生長在深宅大院裏的活潑少女衣食無憂父母疼愛,也曾乖巧可人人見人愛,但是這一切都隨著秦昌明的去世和秦老爺子帶著二哥的遠赴京華而改變了。
母親忙著應付覬覦家裏如同眼睛冒綠光一般的族人,姐姐忙著在杭州應付著秦府的人情往來,隻是一刹那間,這個生長在深宅大院裏的少女仿佛失去了一切。
明明她的身邊還有親人,明明這裏還是她的家,明明父親去世了還有哥哥姐姐與母親,可一瞬間秦花柔卻感覺像是失去了所有親人一般。
沒有人再來看望她,沒有人再來陪她一起玩,也沒有人願意照顧她的心情了。
她拚命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但是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責怪,與越來越明顯的疏遠。
從秦花柔內心單純、作風卻凶惡殘忍的性格上來,這個少女其實已經在成長的過程中誕生了另一種比較偏激的性格,這種性格的誕生是她對於極度想要得到關注的渴望以及缺失親人的管束之下雙重作用的結果。
“所以這個時候的我正好站出來給了她當頭一棒,不僅讓她懸崖勒馬,還通過故事讓她找回了她心中缺失的陪伴感...嘖,我這不得評個感動王朝十大人物?”
陳一一路搖頭歎息著往回走,感覺自己身上的下人服裝變得更加鮮豔了。
絲絲縷縷的細雨早就已經停了,剛剛還一個人影都看不見的秦府仆役們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又冒了出來,開始在秦府的各個花園或者院子中忙碌地摸魚。
在這一群或五大二粗或濃妝豔抹的妖豔賤貨中間,身穿五等仆役服裝卻依然帥氣得灼眼的陳一正從人群中如鶴立雞群一般地走過。
穿過雨後薄霧中的青磚黛瓦,穿過青翠欲滴的繁花錦簇,穿過這秦府的富貴喜樂,也穿過這人間的陰晴無常。
“脫身之後,我得趕緊想個辦法掙錢。”
陳一一邊往回走著,一邊在自己的腦海中仔細地思索。
說起來自己也是一個正兒八經的修仙者了,但是自己身上的這一點修為除了給自己增加點防禦力讓自己咯嘣脆之外,也不知道還有什麼用途,更氣人的是自己連個師父都沒有,整的陳一現在也不敢瞎練。
何況這佛門秘籍的修煉方式竟然是讀經書!
一想到自己將來的某一天可能會坐在一間空曠的大雄寶殿裏,剃光了頭發身披一身袈裟手裏敲著木魚嘴裏一副念念有詞的樣子,陳一的心裏就湧起一陣絕望感與無力感。
自己的夢想是劍仙!
不是和尚!
在把這個所謂的《伏魔寺金剛鍛體經》的來龍去脈與功能作用搞清楚之前,自己說什麼也不能接著往下邊練了!
還有那個所謂的“浩然之氣”,又是怎麼回事兒?
自己就說了那個女學士幾句,怎麼自己的頭頂就開始冒煙了?
而且他們也都一副很驚訝的樣子!
還有那個毒舌又風騷的道門弟子說的什麼武林大會、什麼江湖戰力榜...
一想到這些東西陳一就有點頭疼,總覺得這世界似乎複雜得過分,這也使得他更加堅定了自己想辦法掙錢然後當個遠離世俗的富家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