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強忍著一臉不耐煩的表情轉過頭來,卻看著眼前的秦雨繁帶著狐疑的目光上下再次打量了他一遍。
“你剛剛說你是叫陳一?家住西湖邊上?”
“是!”
陳一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
那一瞬間秦花繁的臉色瞬間變得很精彩,然後蹙著眉頭用一種不確定的語氣試探地問了一句:
“陳歲安?”
陳一愣了。
如果不是秦花繁叫出這個名字,自己根本就不會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叫陳歲安的名字。
歲安,歲歲平安。
這是自己的父母給自己起的大名。
隻是為什麼眼前的秦花繁會知道連自家曾經的仆人說不定都不清楚的名字?
“咦?”
秋白也愣了愣。
“我在京華聽長公主殿下說起過,說秦老太爺的孫女其實有一個指腹為婚的夫家。隻是後來隨著秦老爺意外去世,秦老太爺久居京華不歸,再加上夫家沒落沒了音訊,這樁婚事後來也不了了之了...莫非你是這個陳歲安?”
陳一深呼了一口氣。
畢竟是前宿主的記憶,如果沒有外力介入的情況下陳一是很難主動回想起那段記憶的。
沒錯,曾經的陳一手裏拿的,確實是一個贅婿的劇本。
眼前的秦家大小姐秦花繁,還真真正正的就是自己指腹為婚的未婚妻!
那是自己還沒出生的時候,由秦老爺子做見證,再由當時還是好友的秦雨繁之父秦昌明,和陳歲安之父陳永定兩人作為通家之好而定下的婚約。
男男為兄弟,女女為姐妹,男女則為夫妻。
隻是隨著時過境遷,以及當時本來就不多的知情人或去世,或失蹤,或遠離杭州,再加上陳家的沒落,這樁婚事便也沒有人再提起而不了了之了。
羅決:“不會吧不會吧?自家的五等仆役竟是自己指腹為婚的未婚夫?這劇情這麼狗血的嗎?”
......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陳一沒有說話,而是抬頭看了一眼一直在注視著自己的秦花繁。
他分明看到她的眼睛裏有害怕。
當然不是因為害怕陳一這樣的人成為自己的未婚夫,其實在陳一站在這裏的時候他們的身份就已經不對等了,所以那個所謂的婚約對於現在的他們隻是一個笑話而已。
雖然陳一向來是個不肯吃虧的主,有吃軟飯的機會當然不會錯過,但是在他抬頭看向秦花繁的那一刹那,他瞬間讀懂了她眼裏的害怕。
陳府沒了,陳一光棍一條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但是秦府還在,甚至樹大招風地被某些有心人冠上了“百族之首”的名稱。
而秦昌明去世了,秦老爺子帶著長房二子遠在京華,現在的秦府隻剩下了長房的可憐母女。
想也知道這種大家族當中會有多少蠅營狗苟,會有多少見不得光。
所以如果這個時候秦花繁突然多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未婚夫...
不需要他是真的,隻要他的身份能跟大房產生關係,讓人有了堂而皇之議論大房的手段就夠了,就算他是假的也會有人把他捧成真的。
所以秦花繁突然有點害怕了。
她怕陳一是真的,更怕陳一不是真的。
陳一倒是很想一口應承下來,把手裏被倒賣為奴的劇本換成一本贅婿,何況眼前的秦花繁長的並不差。
隻是可惜陳一雖然是這樣的人,但是並不是這樣的性格。
“不是。”
陳一朝著神色複雜的秦花繁笑了笑。
“大小姐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