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胡衛清臉色就變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夏小胖搖了搖頭,伸手將他扯過,拉到一旁坐下,對著一旁跪地不起的胡衛清沉聲道:“說吧!”
胡衛清再不敢遲疑,低聲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不敢有絲毫隱瞞。
半晌,喬依麵色稍霽,開口道:“這麼說來,整件事情都是這個劉坤一手操辦的。”
胡衛清擦了擦額頭冷汗,連聲道:“是的,是的!”
“那劉坤已經回去了麼?”
“劉大人離開已有數日,計算行程,想來應該已經回到青州府衙。”
喬依點了點頭,道:“既然他已離開,此事與你關係不大,你且起來吧。”
胡衛清謝過了他,起身侍立一旁,他此時哪裏還有一縣之尊的威風。
“劉坤之事,我自會與他清算,你再說說陳爺爺屍身在哪,還有魚魚呢?”
噗通!
胡衛清聞言又是一跪,叩首道:“仙長贖罪,老陳頭屍身是知府大人派人掩埋於城外。我偷偷派人跟在後麵,記下了位置,隻等仙長來查。”
喬依盯了他一眼,點頭道:“算你識相,你再說說魚魚去了哪裏?”
胡衛清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道:“知府大人著人將那個小女孩扔在縣城東街,對人說是克死了家人,被遺棄的。知府大人還叮囑我不許派人去救,任她自生自滅。我……我不敢不從。”
“既然如此,他為何不將魚魚處死,一同掩埋?”
胡衛清想了想,道:“仙長,依我看知府大人應是在謀求老陳頭手中的什麼東西,老陳頭多半是他失手殺死,對外宣稱暴病而亡。魚魚若是一同被殺,影響隻怕更大,堵不住悠悠眾人之口。不若棄之街旁,任其自生自滅。想來她一個小女孩無依無靠,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饑餓致死。”
東街,一個孤零零地身影慢慢的走著,她頭發枯黃,渾身髒兮兮的,小小的衣衫破爛不堪,一雙黑乎乎地鞋子露出幾個破洞,像是個小小的乞兒。
“野孩子又來了,快砸她……”
“不要跟她玩,她髒死了……”
“魚魚不是野孩子,魚魚有爺爺,還有大哥哥。”
魚魚委屈地道,小小的腦袋更低了,眼淚在眼圈裏滴溜溜的打轉。
幾顆石子丟在她身上,額頭還有血絲冒出,她忍著痛背過身去,抽泣著走遠,小小的身影卻是那般的孤獨無助。
幾個大人過來將家裏的孩子領走,口中喝罵道:“不是跟你們說了嗎,不要靠近這個災星。她家住在河邊的,克死了父母,又克死了相依為命的爺爺。你們不想活了麼,還靠近她?”
魚魚想不明白,爺爺是壞蛋害死的,為什麼還說是魚魚克死的?她大哥哥為什麼還不來?
喬依和夏小胖站在不遠處,忍不住的鼻頭一酸,雙目含淚。那孤單的小小背影讓人止不住的心痛,仿似被人在胸頭剜了一刀。
“魚魚!”
喬依淚眼朦朧,抽泣一聲,輕輕的呼喚。
恍惚間,魚魚似乎聽到有人在背後呼喊她,像是她餓暈後夢中大哥哥的聲音。轉過身去,那裏站著的是她大哥哥還有小胖哥哥,身旁立著的正是小青青。
她似乎不敢相信,伸出髒兮兮的小手用力揉了揉眼睛,麵前的身影更加清晰。
“大哥哥”,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隻震得喬依心中一痛。
這一刻,他知道,這個叫魚魚的小女孩,終其一生他都再難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