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城門上,“臨遠縣”三個大字已經隱約可見。
“小青,我們要到了,蓮台收起來吧!”
小青頗有些不情願地點了點頭,低低吼了一聲,頭頂金光流轉的水母蓮台飛了下來,變小後被它吸入腹中。
混入人群,喬依赫然發現自己和夏小胖似乎幾日之間便已風靡全城,路人皆識。身邊的百姓不自覺地給他們二人讓出一條通道。不少百姓看向他們時麵有敬畏甚至近乎虔誠,喬依心中忽然冒起這種怪異的感覺。
若說是住在渡水河邊的漁家人,或者一些他醫治過的百姓有此神情,他還能夠理解。然而此刻站在他身邊的百姓,大多並未見過,卻仍舊有此神情,這就令他心中犯起了嘀咕。
拉著夏小胖借著通道上前擠了擠,百姓們的眼神讓他隱隱有些發毛,那就像世人在拜見道觀中三清道祖又或寺廟中大佛菩薩一樣。
已到城門前,四名歪歪斜斜的官兵喝罵著通行的百姓,其中一名目光遊離,隨意地打量著人群。
驀地,他神色一變,直直的瞪著喬依二人,伸手扯著身邊的同伴,結結巴巴地道:“王……王龍,仙……仙長來了。”
王龍不耐煩地道:“什麼仙長?”
言罷,懶洋洋地轉過了身子,目光移到喬依二人身上,頓時換了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伸手扯過一旁的另兩位同伴。四人回頭去看,頓時驚叫連連,轉頭逃竄而去,竟連手中的刀戟也丟開不管,仿似那裏站著的不是兩個少年,而是洪水猛獸。
喬依皺了皺眉,越發覺得奇怪了。
步入城中,景致如常,變的唯有穿梭其中的人群。
已近渡水河岸,這是一處平台,平台上擺置的赫然是他在渡水河中斬殺的那條鉤蛇屍骨,一旁蓋起了一座新建的祠堂,不少熟悉的身影穿梭其中,那是曾去老陳頭家喝過酒吃過妖蛇肉的附近鄉鄰。
喬依麵色一動,走近祠堂,身邊的百姓咋見之下,先是驚喜,隨後竟是麵有愧色匆匆而去。
他心有疑惑,和夏小胖一起進了祠堂,案上他和夏小胖、小青的塑像栩栩如生。正在上香的百姓,見是他真身到此,竟一如之前幾人,神色可疑匆匆而去。
看著麵前的塑像,他和夏小胖苦笑一下,倒是明白了為何城外百姓都認識他。有了這麼一座祠堂,自然有人前來祭拜或者觀看,他為人所知也不難理解。
唯有一點,這些附近鄉鄰的百姓形色太過可疑,他方才試圖與其中一人打招呼。卻見那人神色一變,勉強一笑,轉身落荒而逃。他如果沒記錯的話,此人還曾與他對飲幾碗。
轉頭去看,果然,夏小胖也是麵有疑惑。二人眉頭皺起,看來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這裏發生了什麼變故。
舍了祠堂,他二人帶著小青一路奔向老陳頭家中,與想象中老陳頭帶著魚魚在門口玩鬧不同。這處宅院冷冷清清,竟連那院門也隻是虛掩。
推門而進,果然,院中空無一人,似乎數日沒來,已然荒廢了許多。
喬依臉色難看,整座臨遠縣城,他真正在乎的其實也就了了數人,老陳頭和魚魚更是高居首位。
這幾年來的曆練已讓他漸漸成長起來,他性子向來平和,給人的感覺像個羞澀少年,吃點虧也甚少在意,鮮少有憤怒之時。然而他心中一樣有不可觸犯的底線,那裏是他會舍命守護的地方,觸之非死即傷!
也不多言,他當先而去,方向赫然是老張家所在,他知道那個言語不多豪爽至極的漢子,絕對不會做事不管。身後夏小胖和小青緊緊跟隨,他們能夠感覺到喬依心頭的憤怒,那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
老張家,老張媳婦一臉的悲苦,將他們領進家門。未進房門,一股嗆人至極的血腥氣息伴著草藥味令喬依眼角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