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依麵色一紅,輕捶了他一拳,夏小胖也回了一拳,二人鬧了一會,片刻後同時笑了笑。
“喬依,你看我們現在下去麼?”夏小胖問道。
喬依想了想,搖頭道:“不行,鬼術妖人的行動多半在是夜間,柳菲兒的那個嚴諾表哥不正是夜間出現的麼?我們此刻去了,恐怕會打草驚蛇。還是晚上再行動。”
二人避開這處院落,到了院落之後數裏開外的一處林中停下。此處已經出了陰氣籠罩範圍,樹木繁盛,一切如常。
一棵粗壯的大樹底下,二人背靠樹身半躺著,嘴裏嚼著香噴噴的烤肉,翹著二郎腿隨意的晃著。
“喬依,你說柳菲兒這麼一位嬌滴滴的大美人,是如何行至那處後院的?”夏小胖歪著腦袋問道。
喬依撕下一塊兔腿肉,狠嚼了幾口咽下,斜了他一眼,答道:“那處廢墟肯定是不好走,我看多半還是叢林中繞過去的,如此看來,這位菲兒夫人心中對那表哥還是餘情未了,喜歡得緊呢。”
“我看也是,要不是那個嚴諾修了妖術,多半還會發生點什麼!”
“說不定還能給那胡大人頭上抹點綠色!”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你指著我我指著你,忽地哈哈笑了起來。
沒了外人在場,他們就是十幾歲的孩子,情竇初開,有些事難免有些好奇,言語間也多了幾分肆無忌憚。
夜色慢慢降臨,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陷入沉睡,駁雜的蟲鳴此時卻凸現出來,此起彼伏熱鬧異常。
喬依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伸手拍了拍一旁的夏小胖,二人起身站立,將麵前的火堆撲滅,便向著荒院一路行去。
夜晚,樹林中的繁盛的枝椏遮住了月光,叢林中光線很暗,好在地上的落葉經過一個冬季的腐化,隻剩下薄薄的一層,踩在腳下尚算踏實。為免過早驚動荒院中的妖人,二人一路步行而去。
“沙沙”的腳步聲在林中響起,二人一狗一語不發,隻管低頭趕路,身側的樹枝偶有勾連,給他們的衣角留下一道道的口子。
此時的二人明顯沒有留意,前方荒院那詭異的陣法還是給他們一股不小的壓力,隻是誰也沒有提及。
行了數裏,已經靠近了陰氣覆蓋的範圍,或許是夜間的陰氣過重,陣法聚集了更多的陰氣,陣中濃鬱的陰氣開始明顯的流動起來。
驀地,走在前頭的喬依猛地停下身形,回頭示意了一下氣喘籲籲地夏小胖收斂氣息。
前麵豁然是一棵巍峨的槐樹,看那粗壯的樹身少說也有數百年了。樹前詭異的擺置著幾盤果碟,一個香爐,其上煙氣嫋嫋。
“這是誰這麼無聊,祭拜一棵大樹。”夏小胖不屑地撇了撇嘴,伸手拿起一個紅彤彤的蘋果,隨意的用衣袖擦了擦邊啃食起來。
喬依摸著腦袋想了想,忽地道:“小胖,我想起來了,這槐樹書中有雲,叫做鬼樹。而且看這棵樹模樣,形體詭異,還是其中不可多見的鬼槐。那麼這祭拜之人的身份便顯而易見了。”
夏小胖目瞪口呆,嘴裏剛剛咬下的蘋果碎塊掉落下來,他身體忽地一抖,訝道:“你是說這祭拜之人便是那鬼術妖人?”
喬依看著他,慢慢地點了點頭,一臉的鄭重。
“呸,晦氣,晦氣,真晦氣!”夏小胖一臉的懊惱,抬腳就踢向麵前的祭品,隻是踢出去的那隻右腳伸至半空中,便猛然間停住了。
“怎麼了?”
夏小胖緩緩收回右腿,說道:“這鬼樹既然有此來曆,即使沒有妖性,我看多半也是這座陣法的陣點,若是我們不小心觸動了陣點,那陣中的妖人便會得知,隻怕我們還得繞過幾丈。”
荒院中,兩個黑衣人從一處屋頂詭異浮現。左邊一人身形英挺,麵色青白,臉孔棱角分明,劍眉橫豎鼻若懸膽,一雙眸子狹長,眼角一絲眼線斜上而去,再有兩片單薄的嘴唇,那本應英俊的麵孔此刻卻顯得陰鷙詭異。右邊一人身形稍矮,除了兩隻眼睛盡數包裹住蒙麵的頭套之中。
此時,他們並排而立,看向鬼槐所在,那裏兩個少年的身影穿梭閃動。顯而,夏小胖拿起那個蘋果時便已經驚動了陣中的二人。
片刻後,蒙麵人哼了一聲,道:“嚴諾,你做的好事?”
嚴諾兩眼一縮,一張臉孔竟似有些扭曲,厲聲道:“那個賤人攀附榮華富貴,不但舍棄我多年的愛戀還將我被趕出家門。寄人籬下隱忍多年,眼看即將到手的一切,卻在一瞬間人財兩空。我嚴諾豈甘被一個賤人耍弄?”
看了看自己那一雙顏色灰白像死人一樣的雙手,咬牙切齒道:“縱是做鬼我也饒不了她!”
蒙麵人再次怒哼了一聲,道:“你想報仇,我不攔你,隻是我經營多年用作豢養鬼厲之物的分壇,會因為你的仇恨而暴露,你知不知道?”
看了一眼明顯沒有聽進去的嚴諾,狠狠地一甩衣袖,道:“你自己去應付,我是不會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