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辰天君,前麵便是混沌邊界了,你還要逃往何處?!不如把玉鎖盤交出,皆大歡喜!”
浩瀚宇宙邊界,十三人與一人對立在虛空。前者無一不是氣勢洶洶,後者則是青袍玉冠、麵色慘白。
“可笑!”
不待聲音落下,子辰天君足下一動,越過混沌邊界,身影消失在濃鬱至極的白霧當中。
下一刻,痛苦的嘶吼聲從內傳出,僅一個呼吸,便戛然而止。
十三人中,一位耄耋老人歎息一聲:“罷了罷了,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玉鎖盤落入混沌,一切皆已成空。”
說罷,老人轉身,飄然而去。其餘人,亦有微微歎息,亦有無奈搖頭,亦有憤恨不已,終是陸續散去,此處再次回歸平靜。
不知過去多少年月,依然有一個玉盤在混沌裏飄蕩著,好似隨風搖擺的樹葉,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突然,平靜許久許久的玉盤猛烈顫動,伴隨著嗡鳴之聲,繼而有綠芒大作,僅僅持續片刻,一刹那,綠芒消失,玉盤消失……
此時,北部大雪飄零,長嶺山下銀裝素裹,華北監獄格外寒冷。
17號牢房內隻關押著一個人,他半個月後即將行刑。
犯人正蜷縮在床榻之上,雙目緊閉,嘴唇幹裂,麵色蒼白如紙,好似連呼吸都沒有了。
陡然,有清脆的“哐當”聲回響,是牢房鐵門下的小窗戶被打開,從外推進一個飯盆,隨即小窗戶又被利落的關上。
“這小子兩天沒進食了吧,會不會餓死了?絕食自殺可就不好了。”鐵門外,一名年輕的獄警向老獄警問道。
“殺人犯,餓死也活該!反正早晚得死。”雖然口頭如此說,但老獄警目光還是穿過鐵門朝內望了望。
牢房內,犯人似乎是被聲響吵醒,眼皮微微顫動,漸漸又有了微弱的呼吸聲。在遲緩良久後,他才睜開雙眼,目光空洞無神。
[我還活著?]
這是子辰醒來後的迷惘。
當他義無反顧跨過混沌邊界時,就抱著必死之心,想帶著玉鎖盤永遠沉寂其中,以免此物再造殺戮。
正當子辰在這未知的環境當中左右思索之時,頭部傳來針刺般的疼痛,無數的畫麵在腦海中如走馬燈一一略過。
十幾分鍾後,畫麵定格在這間牢房,一直蜷縮在床上,直到閉上了沉重的雙眼。
此刻,子辰恍然大悟,對於修士而言,奪舍將死之人的軀體算不得什麼高明手段。但唯一不解的是,元神泯滅在混沌之中,是如何奪舍?
[莫非是玉鎖盤?]
疑問升起,子辰便下意識在周身摸索,卻是毫無一物。
[罷了,總歸是保住了性命,也不知師傅現在如何?而今修為全無,身體還如此羸弱…]
他輕歎一聲,剛準備盤腿打坐調息,便傳出不合時宜的“咕咕”聲。
[凡夫俗子,又怎能扛得住食不果腹。]
子辰啞然失笑,便下床將飯盆端來,一口一口的細嚼慢咽,文質彬彬的樣子,全然不像兩天沒有進食的狀態。
他一邊品味清淡的食物,一邊細細回想著記憶。
[原來叫尤力,還真是有趣…被自己的女人栽贓陷害…殺人犯…死刑…還剩半個月麼?]
子辰停下手中的飯勺,抬眼望向牆壁上三米高的小窗戶,若有所思。
[因果承負終要了,你借我這副軀體,若有時間,便幫你了卻心願…]
他將吃完的飯盆重新放回鐵門旁,剛剛開始打坐吐納,便迎來新的問題。靈氣太過稀薄,以至於無法聚氣衝開先天入門的“三關”,關門不開,無法納氣,進一縷,散一縷,等於在做無用功。
對此,也僅有二種方法。其一,擺陣,卻需要修為。其二,靈物。
子辰抬眼望了望,無奈搖頭,兩種辦法現在他都無法做到。
[沒想到修行千餘載,到頭來卻被世俗的牢籠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