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去往天國的道路(1 / 2)

“我將踏上去往天國的旅程,沿著公路一直走,直到消失在荒郊野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喜歡上了北國。那是一種特別親切的感覺,有著家一樣的溫馨,卻比家更能讓人覺得踏實。2014年9月,我攜著沉重的包袱踏上去往北方的列車。在抵達目的地時,突發一種愉悅的心情。那種心情是追求理想的自由腳步,是輕盈自在的灑脫,從此我便對北國有著特別的感情。

人生就像是劃過北極的流星,轉眼就會隕落在天際線的盡頭,消失不見。每一次隕落都是一次對生命的探索,所有尋求解脫的方式都是萬物生命裏應有的曆程。整好(2020年9月),這四個月結束後,我就能夠存到一萬六千元。屆時,我要買一輛二手的雅馬哈,然後騎著車子一路北上,沿著318國道,奔赴林芝的荒野,做一個徹徹底底的朝聖者。此時我坐在電腦前凝思,鬢發蓬亂,神情被冷漠的空氣壓得憔悴。我列出一個表格,各種不可預知的風險和備注、各種野生動物和植物以及搭建房屋和開埂種植的技能,整整齊齊且密密麻麻地布滿整個桌麵。但是首先駕照就成為我的問題,我要駕駛摩托車,就得有駕照。如果沒有駕照,遇到交警或者需要加油的時候,就會必定會帶來麻煩,那麼這次旅程就會終止。

這讓我想起了《荒野生存——阿拉斯加之死》裏麵的麥坎德利斯。他原本打算沿著河流乘舟直下,但是申請駕照的過程繁雜而且積年累月,他隨即不顧阻攔和危險,毅然在奔湧湍急的河流裏奮不顧身地享受著危險中的樂趣。想到這裏,我的遲疑便瞬間消散了。徒步前進可能會很慢,也會更加困難,但是我並不一定要抵達林芝,我隻是為了完成真正的自由之旅——沒有手機、沒有香煙、沒有打火機,更沒有紅燈旅酒,這樣我的使命就完成了,我的思緒在不斷來回浮動中,終於下定決心。

深夜裏的狼,當它伏下頭的時候,就是它準備發起攻擊的時候,它會把冷默的寒氣當作專注的媒介,會變得凶猛而迅捷,狼的精神是值得我借鑒的。大概在年終,我要花費2000元左右考取摩托車駕照,如果沒有那麼多繁雜的環節,一切都會順利進行。如果沒有取得駕照,我照樣會按照計劃啟程。

買車將花費5000元,油費2000元,加上駕照2000元,再加上1000元購買備用物資,抵達目的地,大概能夠剩下5000元,這是初期計劃。我已經為這個計劃準備了兩年。

我本該在年初就達成計劃了,但那時卻陷自己於羈絆之中。去年的十一月,我不經意之間撥通了晴麗的電話,實際上我已經壓製住了內心的感情,卻無法掩飾時隔三秋的默契。

你信嗎?我們甚至沒有真正的見麵,介於這些年來我獨自一人落魄和狼狽的麵容,我甚至很多次拒絕了她視頻的邀請。她很美,嬌小的麵容和楚楚動人的大眼睛,人見人愛。不過我不是因為她的美而感動,相反觸動我心弦的是她先天由來的缺陷。我很喜歡《雨中的3分58秒》裏的一句話:“他對性感美女、浪漫夕陽和輕柔音樂根本不為所動,不過,他倒是對不幸的瑕疵有著特別深刻的感受。”晴麗患有先天的輸卵管缺失,對此,她的人生一直都被壓在黑暗和陰沉之中。她也說過,她不在乎,每每這個時候。我都會安慰她,用鮮明的例子來說明現代社會培養孩子的困難和無奈,但是她對我說:“我不在乎,家人在乎啊!”

她是單親家庭,父親在她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她外公外婆和母親一手將她帶大,當我得知她的處境時,我竟無法抑製自己心中的刺痛和同情。原來我是多麼的幸運,擁有完善的家庭和條件,卻因為追尋理想,把自己的人生弄得一塌糊塗。也在這個時候,我心中的信念開始逐漸崩塌。我心裏不斷暗想著:“眼前的這個女孩是多麼需要我的幫助,我多想成為她的後盾。”但這個時候,我已經處在半流浪狀態,在連自己的衣食住行都無法保證的狀態下,又如何去愛她呢?

2018年的冬天何等淒涼,淩冽的寒風咻咻咻地吹個不停,南方的濕氣能夠穿透皮肉,比北方更加寒冽,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們認識了。那時我們還是很普通的朋友關係。在2018年聖誕節那天,我送了她一份禮物,隻是很隨意:一個蘋果、一朵鮮花、一個口紅。我竟不知道的是,一年過去了,口紅還完整地封存在她精致的單肩包裏。在這期間,我們已經分別大半年有餘。這讓我開始瘋狂地喜歡上了她,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美,她的缺陷,也因為她的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