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從空中傾瀉而下,如同一簾瀑布隔開了天與地。

在天地交界處,兩道身影步履堅定的邁上金鑾殿的台階。

文武百官看著那兩個人影,頓時駭的說不出話來。

這哪裏是兩個人,明明是兩個血人。

身上濃重的血腥氣隔著十幾米遠嗆人鼻腔,有膽小的文官已經開始作嘔,胃裏翻江倒海了。

夜遲墨看到蘇卿瑜和夜淩玄活生生的出現在殿內,眼睛頓時瞪成了銅鈴。

就連大周皇在龍椅上,也不由的伸長了脖子,一臉疑惑。

“兒臣拜見父皇。”

“兒媳拜見父皇。”夫妻兩人雙雙跪倒在地,大周皇目光威嚴的看著他倆,臉上神情很是不解。

目光落在夜淩玄的身上,看到他身上包紮的繃帶,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夜淩玄對著大周皇道:“父皇,兒臣要舉報大哥濫用死刑,目無法紀他膽大包天假傳聖旨妄圖致淩王妃於死地,後又怕事情敗露殺死自己的側妃栽髒嫁禍給兒臣,他惡人先告狀試圖混淆視聽,求父皇明察。”

兄弟兩人各執一詞,一時間難分誰真誰假。

大周皇眉頭緊鎖,胸脯快速的起伏著,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了。

皇嗣本就凋零,兩人卻大打出手互相置對方於死地,還鬧到了大殿上真是丟盡了皇家的臉麵。

“到底怎麼回事,淩王妃是朕派去救治毒人的,燕王卻擅自想殺淩王妃,誰給你的膽子,誰給你的權力?”

說到怒處,大周皇一下把桌案上的茶杯擲到了地上。

文武百官呼啦啦的全跪在了地上。

夜遲墨的臉一下子白了起來,他跪在地上卻還在據理力爭:“父皇,兒臣雖然有罪,但兒臣也是為了萬千百姓著想,淩王妃身上懷有蠱王,如果她不死,那將會有更多的百姓死去,此罪兒臣甘願認領,可是淩王……”

他目光含恨的看著夜淩玄,咬牙切齒的道:“他殺害兒臣側妃,現在馨兒的屍體還躺在殿外冰冷的地上,父皇懲罰兒臣,兒臣絕無怨言,隻求父皇還兒臣一個公道,還馨兒一個公道。”

說罷,他深深的叩首,竟有種魚死網破的氣勢。

夜遲墨主動認了錯,還把戰火引到了夜淩玄和蘇卿瑜的身上,百官聽到蘇卿瑜身上還有蠱王,全都露出了驚恐的目光。

“皇上,蠱王是萬蠱之王,蠱王一日不除蠱蟲還會卷土重來,請皇上三思。”

“皇上不可,淩王妃救治毒人有功,如果因此治王妃的罪,百姓一定會寒心。”

“可蠱王在淩王妃的身上,你想怎麼除去,怕不是連王妃也一同殺了吧,你的用心真是險惡,就是個過河拆橋的小人。”

眾大臣在殿上吵成了一團,有說要殺的,有說要留的,各個意見都不統一。

大周皇冷眼看著眾人吵成一團,目光落在蘇卿瑜的身上,見她衣衫破爛,身上滿是傷口。

唯有一雙眼睛,閃著晶亮的光芒。

他的心中一動,問道:“淩王妃,你有何話說?”

蘇卿瑜對著大周皇深深一拜,說道:“此次毒人能夠得到控製,兒媳不敢獨攬功勞,如果不是有魏嚴魏大人在旁協助,兒媳也找不到有效抑製蠱王的藥劑,隻是……”

話鋒一轉,蘇卿瑜的目光看向了夜遲墨,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兒媳實在不知到底是哪裏得罪了燕王殿下,竟讓他冒著殺頭的危險也要置兒媳死地,莫不是燕王殿下看不得毒人得到控製,想要看到毒人肆虐皇城百姓,這才對我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