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此事已曆經千百年,當日月遮太白,有星孛入於北鬥,次日空中有圓光忽起,霎時一天外之物驟然而至,落於京師近郊。天子見此情形大驚,遂派國師前往探究,一番查視之後卻未見異樣,似在沉睡之中,礙於體型巨大,不能為人力所動搖,加上來路不明,亦不敢輕易動搖,隻得取下少許回京中細驗之,為防夜中生變又派重兵駐守,緊觀其勢。時京中佞臣當道,決疣潰癰,更有甚者野心勃勃,圖謀不軌,欲奪天子之位,礙於自身得薄能鮮,威望不足,難聚人心,一再失敗。其一人擔任太史令一職,恰逢此物降臨,借機一同前往,暗中取下大塊,回京同驗,得玄機,知其蘊含無盡力量,若能禦之以道,方可隨心收放,為自己所用,到時定能如願。是夜,太史令放手一試,怎料操之過急,操作不當,致其損毀,刹那間但見其色彩突變,釋出異波,後又發出怪響,尖銳刺耳,不多時便化為粉末。那天外之物迅速感知,火速響應,下一秒便釋出若幹邪物疾襲而來,迅猛之勢有如狂風驟雨,守兵抵抗不成接連殉難,僅餘一人掙紮至京中通報,天子聞訊大怒,即刻下旨由國師親率禁軍攜以鐵弩石炮對其發起強攻,誰知那邪物在這弩射炮轟之下不但未遭損毀,反而邪力大增,轉瞬間便使得禁軍嚴重受創,連國師雙目也遭波及,禁軍以生命為代價牽製邪物於曠野之上,國師才得以逃脫,撤至京中調理良久方才有所好轉,同時請求天子迅速封城,關閉所有主城門和甕城門,以禦邪物洶湧入侵,待其召來愛妻與之合力耗時十日練成絕妙之法方可破之。
封城之際城中人心惶惶且百無聊賴,為撫民心天子責令朝堂之中百十名精銳鐵騎日夜巡視於街頭巷尾,白日裏得吉時便遣粉黛名伶載歌載舞遊走於民宅院後門前,前者悉心堅守,予人心安,後者歌舞齊現,排憂解煩。十日後國師道法大成,稍加準備便帶了妻兒以及一眾鐵騎出了城門欲將邪物消滅淨盡,怎料初臨城門之下便遭到太史令的拚死阻攔,勸說無果後隻得告知於天子,後得令忍痛將其斬殺,行至護城河畔,見得方圓數十裏草木衰敗,生靈塗炭,不由得悲心大起,怒火中燒,遂尋跡而去,終於河對岸再次相遇,交鋒半晌之後邪物終不能敵,意欲逃回母體之中,誰知二人窮追不舍,與其一並行至母體之地,想著斬草除根徹底毀之,未曾想就在邪物盡數消亡,母體瀕臨瓦解之時,母體內核突生變化,以九天之力引發爆炸,二人避之未成慘受其害,彈指之間灰飛煙滅,灰燼皆融於河水之中,其一人流於南方炎濕之地,一人流於北方陰寒之地,再無交集。而那母體爆炸之後竟有一晶體從中誕出,徑直往空中飛去,從此不知所蹤。
大戰終了,京師總算再次迎來太平。隻可惜鐵騎統領因在戰役中被邪物中傷而身染奇毒,數日後便不治身亡。而那些粉黛名伶由於其間表現大放異彩,甚得王侯將相,富家公子喜愛,經其覲見商討獻上厚禮並得了禦批之後,便隨其返於閣內,從此或如珍寶一般捧於其手悉心嗬護,或如玩物一般伴其左右任其驅使,不出十年皆因天災人禍或逢了那淒風苦雨,或落了個芳華永逝。
日月流轉,朝代更替,忽一夕有匈奴進犯中原大地,帝王迎麵還擊,慘敗多次後終得一勝,遂乘勢逐其於漠北,逼至窮處眼看就要將其一網打盡之時,忽見大地陷落,有奇物湧現而出,帝王兵馬瞬間亂作一團,隨即軍心糜滅,再無鬥誌可言,最終隻得四散而去。
在位史官翻閱史書時得知此物和前朝之物息息相關,若能取回,加以培育,定能令帝王拔山超海,蓋世無雙,便上奏帝王懇請其差遣朝中術士前往獲取,帝王聞奏大喜,心想此事若當真如史官所說,那便是天賜良機,統一天下指日可待。遂派人連夜啟程,趕赴大漠。
然而天不從人願,術士們滿懷希望而去,卻滿心絕望而歸,不多日便鬱鬱而終。
後又不知過了多少年,一位年輕學者於圖書館整理檔案之時,意外發現檔案之中記錄的種種,細細思量之後頗覺趣味,便決定讓自己最中意的學生也過來探討解密一番,奈何那位學生是學校義工團的小隊長,當日乃周末,義工團有一個下鄉獻愛心的任務需要他去完成,他二話不說便答應了,然後向兼職地的老板請了假便領著團員去了鄉下,遂沒能如願,最後隻好將檔案帶了出去,意圖回到家之後再做研究,怎料才剛踏上歸途不到十分鍾就被一夥兒黑衣人綁了去,自此下落不明。
再說這位學生,名叫劉雲,下鄉之後原本挺輕鬆的,一路上順風順水,未曾想就在幹完所有的活兒之後即將光榮返校之時,碰到了一個名叫姚軒的人,還鬧出了一場烏龍,從而被人追趕了二裏地。
事情是這樣的,這個姚軒常住於村西頭兒的堤壩旁,但並非本村土生土長之人,而是一位中途因特殊情況遷居至此的外來戶,年方二八,好麵子,易衝動,生就一副好嗓子,一身俏皮囊,細皮嫩肉,眉清目秀,其容貌就連女兒看了也自愧不如,稍加打扮便難辨男女,對戲曲情有獨鍾,曾跟著一位走南闖北途徑此村的戲班子裏的老師傅學過一些時日,後又自學過一段時間,尤愛京劇,黃梅戲這兩大劇種,擅唱小嗓和花腔,擅演青衣和閨門旦,甚喜《桃花扇》《文昭關》《天仙配》等曲目。唱歌也特別好聽,還會吟詩作賦,奈何一直碰不到伯樂,自己找的門道又屢屢行不通,遂一直平庸窮困在村裏。半年前於城裏結識了一位富家女子,那女子愛他的聲嗓,欣賞他的才華,便與他交往了起來,並要求他來城裏與自己同住,又托人為他找了一份兒與藝術相關的工作,然後兩人就互見了父母順道把證也領了,臨近婚禮之時,他回到家準備把房子處理了,當然,他此次可是駕車而歸,駕的還是一輛奔馳,提及這奔馳,那就得從他的老丈人說起了,他的老丈人姓杜名查福,是一家規模不大的建築公司的副總,承包的多是鄉村學校,度假山莊一類的工程,說來也怪,其人每率領施工隊蓋完一所學校之後,手頭都會多出一筆錢來,而且學校裏的設施物件兒從未短缺,一應俱全,按理來說建設鄉村學校所需的費用從最上麵發下來的時候,經過一層層的傳遞,到他手時也剩不了多少了,可他總是能神乎其神的變出額外一筆來,著實讓人震驚不已。這不前些日子他又一次成功的建起了一所小學,事後竟然多出了四十來萬,眼看女兒大婚在即,便毫無保留的慷慨的用盡所得買了一輛奔馳小轎車送給了這位自認識後便深受自己喜愛的姑爺,提車之後姚軒自是欣喜萬分,激動不已,直接開著車滿世界晃悠,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開的是奔馳,回到村裏又忍不住村頭村尾多轉了幾圈,村民們表麵上無不羨慕誇讚,但內心卻格外不滿,尤其是他的鄰居,見此情形氣的牙癢癢,自家拚死拚活奮鬥多年也才買了一輛十來萬的車,這家夥倒好,平日裏都沒幹過什麼活兒出過什麼力,隻不過是去了城裏幾天而已就輕而易舉的得到了一輛奔馳,也太不公平了,當然,他們並不知道這車是由姚軒的老丈人所送,姚軒也不會告訴他們,所以不管他是怎麼得來的,隻要比自己的好,那自己決不會讓他好過,入夜,鄰居花錢雇來了幾個身手敏捷的常年混跡於村裏的無業遊民,讓他們翻牆進入了姚軒家的院子裏,然後用尖銳的工具把車身劃的麵目全非,那天姚軒醉了酒,一晚上愣是沒聽到外麵的動靜,第二天一大早起身來到院子一看,院內的場景直接把他給激怒了,雖說車內有行車記錄儀,但那幾個劃車人蒙著麵,帶著手套,身著長衣,根本分辨不出是何身份,而後鄰居悄然上門,說昨晚看到幾個把自身裹得嚴嚴實實的精壯男子鬼鬼祟祟的自村東頭老高家的院子裏走了出來,然後直奔他家而來,也不知所為何事,自己曾問了兩句,那些人卻說他們是被他親自叫過來的,目的就是抬幾樣東西,自己滿心疑惑,又恐引起誤會,便沒有繼續追問。綜上所述,真相顯而易見,劃車人確是老高或他的家人無誤了,如果現在趕去,興許還能找到他們劃車所用的作案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