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秋風吹過,劉青緊了緊身上已經發黑的軍大衣,繼續在垃圾中翻找著,希望能夠有些收獲。
一陣翻找之後,劉青從垃圾堆裏隻翻出一個礦泉水瓶,他的眼神有些失望,將塑料瓶蓋擰開,將裏麵剩餘的水倒掉,才將塑料瓶丟進蛇皮袋裏,拖著蛇皮袋繼續尋找下一個垃圾堆。
路上的行人見他蓬頭垢麵,頭發油膩得也不知道是有多久沒洗了,一身原本綠色的軍大衣,現在已經發黑,有幾個破洞露出的棉花也已經發黑,一雙破了洞的運動鞋可以看見腳指頭。
路人紛紛避開這個渾身散發著怪味的流浪漢,大部分人都是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就快步離去。
劉青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對於別人投過來的目光已經不能在他內心掀起一絲波瀾。
劉青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裏,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親人,他在一個垃圾池裏醒過來,忘記了一切,腦海裏隻知道一個名字,直覺告訴他,這就是自己的名字。
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劉青放棄了繼續尋找廢品的打算。轉身往回走,來到一家他常去的廢品回收站。
將蛇皮袋裏的塑料瓶全倒了出來,廢品站的中年老板數了一下。
“二十三個小的,三個大的,一共五塊五。”
老板從腰包裏拿出一張五元一張五角的紙幣,遞給劉青。
“老劉啊,你這身打扮我都看了一年了,你咋不去換換,也給自己打扮打扮,隨便去找份工幹幹也比你現在好啊。”
由於長期沒有刮過胡子,胡須長勢感人,加上他那能覆蓋一張臉的油膩頭發,回收站的老板一直以為劉青最少也有三十多了。
“快了。”
劉青隻說了這麼一句話,就轉身走了。
看著劉青離去的背影,老板搖搖頭。劉青是去年夏天的時候出現在這一片區域的,當時就是這一身打扮,到了現在也一年多了,老板有時候趁著他來賣廢品的時候就跟他搭幾句話,奈何這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性格如此,還是怎麼的,就是話很少,到現在老板也就隻知道他的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
劉青回到了自己的小窩,這是一個老舊小區裏的廢棄修車廠,一個兩百多平米的露天院壩,以前修車的位置有一排彩鋼棚,現在劉青住在一間十平米不到的小屋裏。
圍牆的對麵是建築工地,傳來打樁機“咚!咚!咚!”的聲音,不管白天還是夜晚壓根就沒停過,也不管擾不擾民。
廢棄修車廠被一棟棟陳舊的樓房所包圍,這也可能是修車廠廢棄的原因,外邊馬路上行駛的車輛根本不知道這裏有一個修車廠,也沒見外麵有個牌子啥的。
躺在垃圾堆裏翻出來的破舊毛毯上,劉青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個塑料袋,裏麵是一個包子,這是他今天早上買的一個包子,早上吃了一團五毛錢的糯米飯,這個菜包花了他一塊大洋。
由於這身炫酷的外形,大部分的餐館他是進不去的,隻有一些推著的餐車才肯賣給他,時間久了,他也熟悉了一家包子店跟幾家賣糯米飯的。
由於中午沒有吃東西,肚子早已“咕咕”叫著抗議了,反正早已習慣吃冷的了,就大口的吃了起來,奈何包子就那麼大一點,劉青三兩口就解決了它。
坐起身來,拿起地上的大號礦泉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肚子裏這才有了些飽腹感。瓶子裏的水是自來水,這個老舊的小區一麵是背朝馬路,二樓是對著馬路,人行道上焊接了鐵梯直上二樓,一樓是一間間三四十平一戶的人家,都是租給外來務工人員,每家門口都有一個水槽,水龍頭就在門外,劉青沒水了就晚上悄悄的去接幾大瓶水放在小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