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王朝坤元六年,王朝連年征戰,烽煙下的百姓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常年災旱的龍東域下了一場大雪,所謂瑞雪兆豐年,磐石鎮中的佃戶一個個都是喜上眉梢。
狂風裹挾著雪花,吹在行人的臉上有些生疼,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劃在臉上。
雪地上依稀還能看見幾個孩童在玩耍,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襖,小臉兒凍的紅撲撲的。
在幾名大人的催促下,孩子們一哄而散,朝各自的家飛奔而去。
趙傳武朝著自家跑去,身形矯捷,腳力也不慢。
他爹趙勇,是鎮子上出了名的打獵好手,一把樸刀用的是虎虎生風,更是能力挽兩石弓。
他娘李芸,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婦人家,趙勇外出打獵,她便織一些針線活,貼補家用。
家裏的兩畝水田也是李芸親自打理的。
剛回到家,李芸一邊端上來熱乎的羊肉湯,一邊責怪著趙傳武。
“天都快黑了,你怎麼才回來?快些吃完飯上床睡覺去。”
趙傳武忙點著頭,咕嚕咕嚕的把羊肉湯喝了個精光,一股暖意襲上心頭。
脫掉衣服就鑽進被窩睡覺去了。
窗外狂風大作,夜色如同洪水猛獸一般吞掉了最後一絲光亮。
李芸拿出火折子,小心翼翼的點燃了平時舍不得用的油燈,借著微弱的亮光織著刺繡。
李芸心裏不禁有些擔憂,趙勇上午的時候就進了山,按照往常,天一黑準準的就到家了,今日卻是遲遲沒有消息。
大風依舊肆虐著,呼嘯的寒風吹的窗戶發出嘩嘩的響聲,雪地中傳來馬蹄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響聲。
李芸心中一驚,趴在窗邊,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窗戶的一角,向外瞧去。
戰事連綿不絕,雖說金鑾殿上的那位和單於帳下的幾人簽了止戰三年的條約,眼下卻仍不是一個和平的時候,龍東域西部的突厥人時不時還會組織小隊騎兵來掠奪物資。
突厥騎兵經過的地方都是一片哀鴻,冬季一到,突厥的騎兵就快來了。
隆冬剛至,鎮上就組織民兵巡夜,以防突厥騎兵前來。
李芸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丈夫趙勇,馬上好像還馱了一個人。
顧不上那些,李芸急忙披了一件衣服就小跑著過去,走進了一看心上也是微微一驚。
家裏的老黃馬上馱著一名身著玄袍的老道士,腹部受了重傷還在流血,二人艱難的把老道扛進了屋子。
趙勇把黃馬牽進了棚子才走進了屋。
李芸把手中的羊肉湯剛放到桌子上就急忙問道:“勇哥,這位老先生是在哪裏碰到的?今天為何這麼晚才回來?”
趙勇喝了一大碗羊肉湯暖了暖身子,才出聲道:
“臨近傍晚的時候大雪快要封山,我也不敢在往裏麵深入,打了一隻兔子就往回走,這老先生倒在半路,我上前一看還有氣息,隻是腹部中了一箭,我有些不忍就給他做了簡單的包紮給扛回來了。”
“勇哥,你也不是不知道,快到了上供的日子了,家裏又多了一張嘴……”李芸有些擔憂的說道。
“你放心,這我都知道,明天起早我就給蔡郎中請過來,等老先生傷養好了就送走,吃不了多少糧食。”趙勇咧開嘴一笑說道。
李芸見趙勇如此也不在多勸,將客房收拾幹淨,把老道抬了進去,二人便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