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突然集合後，幾乎隔幾天就會來一次半夜緊急集合，在規定時限內全員集合完畢，站一會軍姿就可以回去休息，一旦有人超時或軍容不整，就會罰全體越野五公裏，跑完回寢室就寢，沒到半小時搞不好會再吹一次號角。有時候一晚上能搞個三四次，大家都變得神經極度敏感，常常睡著覺也會突然醒來。
這些，顧淮安都會提前發短信通知陸子茵，但有時也是煙霧彈。常常她睜著眼睛熬了半宿，結果什麼事也沒發生。
長久下來，陸子茵白天上文化課就有點精神不濟，有時寫著字都能睡著。而上體能訓練時，顧淮安對她嚴格的程度令人發指，動輒十圈二十圈，簡直像變相的體罰。
簡俏看不下去，私下裏找郝連長反應，誰知郝眉也幫著那變態教官說話：“顧少校在軍中是有名的隊長，訓練過一整隻精銳部隊，他的方案不會有錯的。”
簡俏氣得想哭：“可是陸子茵隻是個女學員啊，她又不是那些無所不能的特種兵，再這樣下去她會受不了的。”
郝眉一臉嚴肅，正色道：“我眼裏兵隻有優劣之分，沒有男女之分。她如果受不了現在就可以退出。”
開學一個半月，陸陸續續有不少人退學，有的是體檢不達標被遣送回去，有的是主動提出退學，但無論如何，她和陸子茵從沒想過打退堂鼓。
簡俏沒想到連郝連長也這麼不近人情。這段時間以來，雖然她們都怕郝連長，還給他起了綽號，但她心裏一直挺尊敬郝眉，覺得他公正嚴明，一絲不苟，很有男子漢氣概。可今天他的話著實讓簡俏失望透頂，她憋了一肚子氣，忽的一拳頭砸在郝眉肩上：“我就知道，你們都是一丘之貉！根本不關心學員死活！”
這一拳把郝眉砸愣了，說起來女孩子一拳頭也沒多大勁，但讓郝眉震驚的是，簡俏的這一動作，看起來更像小女孩在撒嬌。
簡俏眼眶通紅，反正說都說了，她也豁出去了，哇一聲大哭出來：“反正你們就是想逼她退學！變態，沒人性，虐待狂！你當年也是這麼被你的教官虐過來的嗎，所以現在才這麼整我們？嗚嗚……”
簡俏哭得郝眉手足無措，好半晌才找回連長的威嚴，厲喝了一聲：“簡！俏！立正——”
哭到岔氣的簡俏下意識的就按照命令去做了，一挺直腰板就不由自主打了個淚嗝。
郝眉黑著臉，扯了一截紙巾給她：“把眼淚擦幹淨！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哭是女孩子的特權，憑什麼不讓她哭。簡俏嚎得更厲害。
妞還和他較上勁了？教員室的門開著，走廊上來來去去經過的都是人。郝眉皺眉，吸氣，終於放緩了口氣：“訓練的事我再和顧少校反映一下，你趕緊把眼淚擦擦，注意點影響。”
簡俏聽他口氣終於放鬆，偷偷翹起嘴角，吸了吸鼻子說：“是，連長。”
“……”
簡俏走後，郝眉才用攥在手心的紙巾擦了擦額角，這年頭，女學員越來越可怕了……
不久就是文化課月測，顧淮安聽從郝眉的建議，減輕了體能訓練的項目，以便於他們專心準備月測。顧淮安從別的教員那裏要來陸子茵的專業課答卷，發現這丫頭在信息工程上有很高天賦，C4ISR係統是學校與部隊聯合創新的軍事信息係統，目前軍中正在大力培養這一類型的人才，一旦學成將會成為國家的寶貝疙瘩，而室內作業也很適合陸子茵這樣的女生。
寢室裏，陸子茵撓著頭：“教授為什麼忽然讓我們寫一篇關於外軍C4ISR係統的論文，不是都考過試了嗎？”
簡俏盤腿坐在床上，抱著筆記本：“不知道。不過這C4ISR係統到底是什麼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