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看了看愣在了原地的韓葵,然後頗落井下石地去追白禦桐了。而不是去安慰和開導韓葵什麼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佛係語錄,她的心裏隻有一絲幸災樂禍。
不知道為什麼,她很樂意看到韓葵被甩。
平坦的路邊堆積了不少枯落的紅楓,布穀鳥淒清的哭聲隱沒在呼嘯而過的霜風中,陰冷的天空下起了微涼的雨絲。
這是一個冷漠的午後。
一名身穿赤色華服的女人仰頭望著灰蒙蒙的天幕,雨絲像是砂糖一樣停滯在了她修長的睫毛上……
雨點跑到了白禦桐身後才放慢了腳步,她看著他起起落落的腳後跟,心裏感到特別踏實,她的嘴角浮起了一絲放心的微笑,看起來溫暖而滿足。
“雨點,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特別爛?”白禦桐忽然說,宿舍過道的燈因為年久失修而一閃一滅的。
“哥哥為什麼這麼說?”雨點擔憂地問道,她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
“因為我做過一些很愚蠢的事,我沒有辦法彌補……那些記憶一直回蕩在我的腦子裏,我想逃避,我想忘記它們,可是我做不到,我是不是特別差勁?”
“沒有那回事,無論哥哥以前做過什麼,在我心裏哥哥永遠都是最棒的!”
雨點的話像是太陽一樣住進了白禦桐心底,驅散了籠絡著他的陰霾,“謝謝你雨點,有你真好!”
一個小時以後。
玻璃窗上清晰的殘留著數條深淺不一的水痕——那是雨珠從上往下滑落所造成的現象。窗外是灰蒙蒙的一片,雨絲淅淅瀝瀝的墜落,而屋內則是靜謐和諧的氛圍,這截然不同的兩種景象都被這扇透明的玻璃牆給隔絕開來。
雨點撐著雙手伏在窗台邊,她的視線聚焦在樓下的那道暗紅色身影上。
“你在看什麼呢?”白禦桐這時湊了過來,好奇地問道。
雨點沒有回答,她甚至沒有一點反應,白禦桐隻能看出她的眼神很複雜,他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到了佇立在雨中的倩影。
“那是……韓葵?”白禦桐的瞳孔因為驚訝瞬間收縮了起來。
她在雨裏麵站著幹嘛?因為沒錢洗熱水澡?
白禦桐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時代,那是在某個大雨傾盆的星期三,有個情聖兄向心愛的姑娘表白,結果被拒絕了。於是他就衝到了操場中央,塞上耳機在那兒傻站著唱歌……直到後來一個身材很俏的妹仔打著花傘衝了出來。
白禦桐以為接下來是什麼經典的名場麵。
隻見他們幾句交談了之後,妹仔就揪著情聖兄的耳朵把他給拖回了教學樓,後來白禦桐才知道——那個很俏的妹仔其實是新上任的教導主任……真是模範作風!
重點不在於情聖兄是如何被教導主任給製服的,而在於他所表現出來的那份鮮有的癡情。
而這個故事最後告訴我們教導主任或許會遲到,但她永遠不會缺席!
想到這裏,“教導主任版”的白禦桐就奪門而出了,旁邊的雨點雖然想到他要去幹什麼,但是卻沒有攔住他,她還是伏在窗台上,像隻乖巧的貓。
雨慢慢的下大了,從白糖變成了豆珠。
“嘿!你瘋啦?”白禦桐遠遠就衝著韓葵大呼小叫的。
他犯了個致命的錯誤,他忘記帶傘了,現在回去拿傘顯然不合適,他索性就頂著大雨衝了出去。
因為雨水的緣故,韓葵身上披著的漢服全都濕透了,漢服緊緊地粘連在了她的肌膚上,她那傲人的身材暴露無遺。
狐狸精幽幽地轉過頭來,眼神顯得呆滯而空洞,像是失去了靈魂,她喃喃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你杵在這幹嘛呀?快跟我走!”白禦桐沒有回答她,而是用責怪的語氣質問著韓葵,這屬實讓他有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韓葵低下了頭,“這一次我不會再……”
狐狸精的話還沒說完,白禦桐就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扯上了她的耳朵,學著高中教導主任的動作把她往員工宿舍的方向拽了起來。
也不知道韓葵是故意服軟還是真的被製服了,她硬生生的被白禦桐拉到了宿舍大門的房簷下!積水從她濕漉漉的裙擺上不斷的滴落,地上到處都是水珠。
她輕出一口濁氣,一股奇香就從她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白禦桐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製衡了韓葵,這要擱平時他還不得耀武揚威的到處顯擺?於是他的心裏升起了一絲小小的竊喜。
“我說你回去換身衣服吧,都濕透了。”白禦桐對韓葵說道。
“沒有這個必要,這樣才適合我……不是麼?我是個失敗者……”
“屁嘞!”白禦桐氣急敗壞了起來,“你以為你是情聖啊?被人甩就了不起了嗎?世界上受傷的小姑娘多了去了!別把自己的感情當做籌碼,輸了就一無所有的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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